刘满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眼眶竟红了一片。
这是他的老大,曾经多少次,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可如今呢?竟然为了别人出头,对他出手?
肩胛的伤口很深,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而他像是没有觉察到一般,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像是在看南宫懿,又像是在看别处,目光涣散。
“主子,他这是被你这无敌的武功给吓傻了吗?”
见刘满许久没有动作,褚林对南宫懿说道。
不至于吧?
主子的武功只能算是一般。甚至连他都打不过。
院子里的动静很大,直接将惊动了屋内的那几个人。
林玦一走到院子,看到满身是血的刘满,瞬间吓傻,赶紧快走几步到他的身边,“刘满,你怎么样?没事儿吧?清荷已经去拿金创药了,你忍一忍……”
随即抬头看向对方,大声吼道,“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赶到我家里来打人??!”
褚林看到林玦没事,瞬间心中底气足了很多,用手指着她,看向刘满,“你撒谎,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哪里有中毒?”
不提这一茬都还好,一提到这个,林玦瞬间心中火冒三丈,她看了眼站在前面的褚林,随后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南宫懿身上,压制住喷涌而出的怒气,冷声问道,“咱们是仇家?”
如果不是,为何千里迢迢的从京都赶到这里,就为了给她下毒?
“当然不是了!”,褚林一脸好笑,他主子是何许人物,怎么会与一个乡野村姑是结怨,他们来这里自然是另有目的,至于为何会与这一家兄妹结怨……呃,大概是怪他吧。
“不是仇家,为何要毒死我?”
林玦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南宫懿,对方只是静静的听着,如墨的眼眸里,依旧无一丝的波澜。
见林玦不像是开玩笑,褚林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二流子,你真的中了毒?”
可她现在的模样,中气十足,哪里有一点像是中毒的样子?
难道说,除了他主子,对方也有这种毒的解药?
“这解药为青门刘家独有,你们是谁?”,清冷的声音,如碎玉如寒冰,无一丝情感。
林玦看着他,不知何缘故,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亲近之意。
当意识到自己这个罪恶滔天的想法之后,赶紧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极有可能是她的仇人,而她现在,竟然对这个前来寻仇了的人有了好感??认真的??
“青门刘家……”
刘满喃喃的重复着。
南宫懿还记得青门刘家,记得这毒药的来源,唯一不记得的,就是将这毒药告诉他的人。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刘满有些失望地看着南宫懿,在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之后,唇边浮起一丝苦笑,顿了顿,他说道,“我就是青门刘家第七代长孙……”
*
“大人,这是宫中传出来的。”
京都丞相府书房,管事将从怀里掏出折的四四方方的小纸条,递给李清玄李丞相。
他是唯一一位支持六皇子,但在宫变之后,却依旧身居高位的文官。虽然自己的女儿李傲姗受连累也跟着被打入冷宫,但只牺牲一个女儿,又算的了什么?
李丞相展开纸,瞄了两眼,“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日子,他就待不住了?”,银铸烛台火光摇曳,一片小小的纸放在上面,转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文渊阁住的清苦,这已经是六殿下第三次向您求助了。”
清苦?
李清玄唇角弯了弯。
能留下一条性命就已经是万幸,竟然还在乎清苦?
六皇子不过是个幌子,无论是他的宫变是成功还是失败,他自己的计划,一直以来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然,京都向来是非多,他的支柱自然不会在此,相对于京都,交通方便,又山高皇帝远的榕洲城,才是最佳选择。
但这一次,似乎榕洲城也有些不稳,“他微服去了榕洲?”
“是的。南宫懿到了江南道之后,只停留了几日,便微服去了榕洲,不过这回他只带了一个侍卫,大人,您看……这是不是一个……”
说到这里,管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清玄没有答话。
一阵寒风过后,园子里最后一片叶子也落下了枝头。满目萧瑟,天寒地冻。
很多事情,他都不喜欢主动去做。
不过这一回,既然对方主动的来到他的地盘上,那怎么样,也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不是?
*
“你不相信?”
南宫懿长久的沉默,让刘满有些心慌。
他不仅不记得他了,甚至连他说的话都不相信。
“废话!”,褚林看不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青门刘家的第七代长孙在那次的宫变中丧生,你现在说你是青门刘家的长孙,诈尸啊?!”
那次宫变,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几乎所有参与的人都死了,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个人青门刘家传人的模样,据传他与主子的关系很好,但褚林对于这一点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自从他入宫之后,从未听南宫懿提起过这个人。
“就算你是青门刘家的长孙,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连南宫懿的身份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青门刘家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或许,我们所有人都应该跪下?”
瞒着太辛苦了,刘满决定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