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狄云是被老爷子从床上拽起来了的,理由就是功夫不见长进,得操.练一下。
昨晚上,一家五口人围坐在有点烫屁股的火炕上,吃着小菜,喝着老爷子自酿的苞谷酒,憧憬着未来,气氛温馨融洽。狄云自然又喝多了,不过早上起来脑袋并不疼,老爷子给酒里加了不少的料,什么枸杞呀,野山参呀,蛇胆呀,反正花样不少,酒的颜色呈一种亮丽的深红色,不会像劣质酒那样喝的人头晕脑胀。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酒的火气有点大,被老爷子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四角裤撑了好大一个包。
老爷子像打量待宰的年猪似的上下扫视了一圈,笑眯眯地赞了两句不错,听得他心惊胆战的,赶紧穿上衣服。
雪还在继续下,地面上积的很厚,脚踩在里面就不见了。
这会儿他正在门前清扫过的空地上练拳,老爷子背着手站在旁边。
屋檐下还站了两个年轻人,发小。听闻他回来了,一大早就颠颠地赶了过来。
两人一高一矮。
高的叫李郝仁,绰号大傻,倒不是真的就傻,只是脑子稍微有些不灵活而已。身高足有一米九还多,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铁塔,很有压迫感。当然,那是他不咧着嘴傻笑的时候。
矮的叫汪伦,据说这么文雅的名字还是他爸翻了一整宿《唐诗三百首》翻出来的。好似真沾了点文气,这家伙脑子灵活,反应快,鬼点子坏主意那是一溜一溜地往外冒,都不打磕碜。不过老天爷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脑子灵活,那就给你浓缩一下,身高只有一米六多,瘦小单薄,和狄小雨站在一起都显矮。
往两个极端发展的俩人,并排站一起,就愈发显得高的愈高矮的愈矮,很有一种姚明和艾佛森比身高的喜剧感。
半个小时后,直到他身上冒起了热气,老爷子才放过了他。
等老爷子进了屋之后,屋檐下那俩货立即围了上来。
“八斤哥。”大傻咧着嘴傻笑了一声,然后略带拘谨地站在旁边搓手。
汪伦显得自然很多,在他胸口擂了一拳说道:“八斤你也忒不地道了,回来了咋都不知会一声。”
三人很有意思,年纪最小的是大傻,但他最高,年纪最大的是汪伦,可他最矮。年龄和身高妥妥构成了一个反比例函数。
“这不昨晚上刚回来吗,还没来得及呢。”狄云说着掏出烟道“来来,抽烟,抽烟。”
汪伦接过烟瞧了瞧,笑道:“真发财了呀?这么快就抽上好烟了。”
“呃…哈德门也算好烟?”
“咋不算了?要两块一包呢。”汪伦说道“我和大傻平时抽的都是五毛钱的‘555’。”
啧啧...这可真不敢比。
狄云自认为自己抽烟很凶,但是和身边这俩家伙一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汪伦是两口吸掉半截,再两口就离烟蒂不远了。另一边的大傻更猛,直接一口吸掉小半,抿着嘴憋上两三秒,然后嘴巴鼻子一起往外冒烟,浓浓的烟雾笼罩在脑袋周围,活像供奉在寺庙里的怒目金刚。
狄云直接看傻了,这他妈的才真的叫“吃烟”。
“狗子哥,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八斤哥么,咋不说呢?”正眯着眼睛冒烟的大傻冷不丁蹦出来一句。
“艹!”汪伦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这么叫么?”
因为他那个姓和某种动物谐音,便得了个“狗子”的外号,小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长大了特烦这个称呼,谁叫跟谁急。
大傻倒是从善如流,想了想道:“那就叫‘伦哥’吧。”
汪伦皱起眉头,感觉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说道:“这个也不行。”
“那叫什么?”大傻睁大眼睛问道。
“随便吧。”汪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哦,那还是叫狗子哥吧,顺口。”大傻想了想说道。
汪伦面上抽了抽,他忽然觉得自己才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你说你一个脑洞正常的人跟一个缺根筋的在这里瞎掰扯什么?这不是降低那个什么智商水平么。懒得再和大傻纠缠,转头朝着狄云说道:“家里给我说了个媳妇。”
狄云听着听着忽然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就在汪伦的身后,大傻露出了一个小狐狸偷到老母鸡似的那种得意的笑。这种笑本来没有错,错就错在它出现在一个面向凶恶、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彪形大汉脸上,那种反差感简直绝伦。狄云差点没憋出内伤来才忍住没笑喷出来。
“怎么了?”汪伦看着他表情怪异,不解地问道。
“咳咳…没什么。”狄云不再看大傻脸上的表情,说道“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呢?”
“刚说上,还没影儿的事呢,到时候定下来了再通知你。你可一定得回来啊。”
“那肯定了。”狄云保证道“这是大事情,到时候不管在那里肯定回来。”
“够哥们儿!”汪伦拍了拍他的肩膀。
九点多一起在这里吃了早饭,三人腰后面都插了把劈柴用的砍刀,额…没打算去砍人,就是上山抓兔子去。
冬天不光是狗肉好吃,红焖的野兔肉也不遑多让。
至于带着柴刀,主要是为了防着那些忽然从内山出来的大家伙,像野猪呀,熊瞎子呀什么的,要是手里面没个东西,还真不敢面对。
“你们做什么去?”三人刚出了屋子,狄小雨也跟出来问道。
“这个…”狄云将砍刀往身后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