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侯?”荆老先生听到秋词说要回家,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但是他好像不记得有个什么安平侯府。
秋词耐心的告诉他,“安平侯府。”
“我怎么没有印象。”荆老先生咕哝道,荆家在京都是属于最上层的圈子,接触的都是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对于安平侯府这种不上不下,寂寂无名的侯府他根本就接触不到,当然也不会记得了。
“您离开京都数十载了,没印象也不奇怪。”秋词为他解围。
荆老先生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就有点恍惚。
“数十载啊……”
他已经离家数十年了吗?
“要不您也和我一起回京吧。”秋词趁机劝道,“您离家这么多年,家里人一定很挂念您。至于我师父那儿,等过几年他回来了,我再去拜访您……”
荆老先生漫不经心睨了她一眼。
“我在侯府又不会跑掉。”秋词继续说道,她说得很诚恳,“您什么时候要找我,派人来说一声就行,京都就那么大,您想要找个人,还不是说句话的事嘛。”
她说得句句在理,荆老先生也动心了。
毕竟他真的很久没有回家了。
“您若是一个人留在竹西,我真的不放心。”秋词又说道。
荆老先生冷哼,“算你有点良心。”
反正她说的对,京都就那么大,他想找她也方便得很。
秋词却是想,这事是宋煜惹回来的,到时候回了京城,她就把这破事推给宋煜。她彻底的撒手不管了。
反正宋煜和荆老先生,一个是金吾卫右将军,一个是皇帝的老师,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傍晚的时候,严通在庄子里四处走,他也没走远,就绕着院子走来走去。
院子外面有棵老榆树。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坐在那儿下棋。
他就坐在树底下。面前摆了个小几,上面摆着一副黑白棋子,没有人和他下。他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严通深感好奇,他不知不觉的就站到了老先生的旁边。
老先生的棋艺很精湛,虽然他每一步都是自己和自己下,可是站在旁边看的严通。却想不到比他步法更绝妙的地方。
他下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最好最完美的。
虽然是自己和自己对弈。却也堪称精彩。
严通看了半天,荆老先生终于下完了一局。
“好!”
严通抚掌称好,这位老者绝对是个高手。
荆老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不来一局?”
他爱棋成痴。若是有人和他下棋,他能从日出下到日暮。
但是他也只和高手下,比如像宋煜这样的。
如果是和秋词下棋。荆老先生很不屑。
就像老虎打架一般,他找的对手必须也是老虎;若是老虎和一只猫打架。那有什么意思?根本不堪一击。
百战百胜又有何用,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所以宋煜回京后,荆老先生很寂寞,他天天在榆树底下摆一副棋子自己和自己玩,当然,他也希望能有高手来和他玩。
只是可惜了,这个小庄子怎么会有高手呢。
荆老先生寂寞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这个人还站在他旁边看了半晌,那就说明这人也是会下棋的。
既然会下棋,他就拉着他玩一局。
至于那个人玩得好不好,这没关系,看他下几步就知道了。
严通跃跃欲试,能和高手对弈,即便是下不过他,让他指点几分也是好的。
“好啊!”他撩了袍子就在荆老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荆老先生伸出手,彬彬有礼道,“请。”
可是没下几步,荆老先生就原形毕露了。
“滚滚滚,你会不会下棋啊?”他喝道。
严通的棋艺其实也不差,可是到了荆老先生这里,却就连秋词也不如了。
荆老先生气得半死,不过是个半吊子,也敢来和他对弈?
严通被他这么一通喝骂下来,极为尴尬。
他平日接触的才子文人都是文质彬彬的,哪有这么直接粗鲁的喝骂赶人的?
“老先生,我学艺不精,您指点几分……”严通摸着鼻子讪讪道。
“滚!”荆老先生看到他就心烦,“指点个屁!你先回去练个十年八载再来吧!”
严通悻悻然回去了。
他走的时候,遇到迎面捧着茶水过来的平儿。
平儿是秋词指派给荆老先生斟茶递水的。
她对着严通施了一礼,然后径直向荆老先生走了过去,她手势娴熟的为荆老先生添了茶水,又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棋子。
严通走到半途,纳闷的转过头,恰好看到平儿在为荆老先生整理东西。
他是认得平儿的,平儿自打五岁起就服侍秋词,看到平儿在给荆老先生斟茶递水,他心里蓦的一惊。
这老先生也是侯府的人吗?
他便不出声了,站在院门处等平儿。
“这位老先生是谁?”平儿回来时,他拉住平儿询问。
平儿一脸奇怪的盯着他,“荆老先生啊。”
“荆老先生?”严通喃喃,他想了好一会,仍然没能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哪儿来的荆老先生?”
平儿一听,这可是宣扬小姐的好时机呀,她们小姐最是厉害了,但侯府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她得好好的和他们说道说道。
平儿便和他聊起了八卦,“是在花灯节上,我们小姐破了他的残局,所以他跟着小姐回来的,非要拜小姐为师。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