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曛正在读着一封信,见是她来,高兴道,“你快来看。”
原来却是白千筠给她写的家书,白日曛高兴得不得了。
信上的字简简单单,只有寥寥数句,可白日曛却来回看了几遍。
“吾姐谨启:
竹西一别,久不晤见,别来无恙?
家中一切安好,吾姐无须惦记,只近来天气莫测,父母大人甚为悬念,翘企示复。
书短意长,不一一细叙,善自保重,至所盼祷。”
短短的几句话,只说明了家里没有什么事,父母很是惦记她,让她保重身体,并赶紧的给家里回信。
就这么一封信,白日曛来来回回的看,并且一直喜滋滋的。
秋词很理解她,白千筠原本只是个智商七八岁的傻小子,现在突然能写出这么好的信来,白日曛高兴也是在所难免。
“大夫说,再过一年半载筠儿就能好起来,看来这大夫真的没有骗人。”白日曛说道。
之前竹西去了个卜大夫,他自称神医,说是能治好白千筠,白家也只是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来让他医治,没想到真的有疗效。
这才治了大半年,白千筠就能写信了。
“好事啊。”秋词也为她高兴。
“我想回家一趟。”白日曛说道,“我想回去看看筠儿。”
说起来,她也很久没回家了,中秋节之后,她就一直呆在京都,现在白千筠病情有了好转,她是归心似箭。
“好。”秋词颔首,“绵绣坊你就不用担心了,回去过了年再回来吧。”
现在已是冬月,离过年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若是现在回去,那肯定得过完年才过来。
白日曛点点头,“我会安排好锦绣坊的事情再回家的,不能指望你。”
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秋词一眼。
秋词斜睨她,“想说什么呢?”
白日曛嘻嘻一笑,“你们家的事我都听说了,有个庶女要过继到你母亲名下?”
秋词嗯了一声。
“那你不反对?”白日曛又问道。
“这有什么可反对的?”秋词反问她。
白日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心真大。”她说道,“若是我,我就不干!”
秋词觉得自己弄不清楚古人的思想,就像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穷人,却仍然很看不起富商;这会儿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过继这事就这么不可接受。
“她若成了嫡女,不是也和你一样平起平坐了吗?说不定以后还能寻个好夫家呢,你竟然还由着她。”白日曛摇头叹气,“还得与你平分母亲,亏得她以前这么对你,你竟然一点也不介意。”
白日曛说的这些,秋词都觉得无关紧要。
闻言她只是笑了笑,伸手敲了下白日曛的脑袋,“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吧。”
白日曛对她大翻白眼,“真是没救了,居然还有心情与我开玩笑。”
秋词好笑,“那你认为我这会应该怎么样?躲在家里哭?”
“对啊!”白日曛理所当然道,“你就应该躲在家里哭,哦不,应该光明正大的哭,躲起来干嘛呀,躲起来也没人知道你在哭,你就应该哭得天下皆知才对!”
秋词不置可否。
哭应该是怎么样的,她还不知道呢。
……
三日后,白日曛果然回了家。
秋词隔三岔五的到锦绣坊去一趟,也吩咐了家里的门房,若是锦绣坊的人上门,就直接带到她那里,这样也方便她照看锦绣坊的生意。
冬月二十很快就到了。
虽然这一日天气并不怎么好,到了中午甚至飘起了小雪,但侯府的气氛却依然浓烈。
秋词一大早就被拉起来了,先是陪着一众人去了祖祠,观摩了贺秋雪是如何被过继为嫡女的,又在侯府转了一大圈,招呼着来往的亲戚宾客。
因为这是一次比较特殊的宴会,侯府虽然广而告之了,但请的人却并不多,多是一些沾亲带故的人。
比如姑奶奶一家,镇国公府也是要请的,还有云家的人也都来了。
虽然云家现在与他们毫无关系,可私下里,他们却都明白得很,只差着一层窗户纸没捅穿罢了。
秋词的栖云轩很是热闹。
云君儿一来,就先跑她这里,云铭则是随着贺凌墨贺凌华他们一道去玩了,而云大夫人她们则是与梅氏坐在一处说话。
云君儿在秋词这块坐了一会,一直嘟嚷着想去看梅花,秋词便带了她去梅氏的梅香苑。
天上飘着小雪,秋词与云君儿并肩而走。
她的大氅多数是月白色的,今日也不例外,她披了件月白色的大氅与云君儿走在一块。
云君儿则是披了件鹅黄色的披风,衬得她整个人明亮又活泼。
她们沿着府里的小路一直走,到梅香苑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云铭与贺凌墨一众公子哥儿也在。
秋词上前打招呼。
“二哥,云世子。”
贺凌墨看到她们,亦是点头微笑,“三妹妹,这么巧啊。”
秋词笑了笑,“是啊,这么巧,君儿说很想看梅花,所以我就带着她过来了,你们也是来看梅花的吗?”
彼时,天上飘着小雪,秋词的月白色大氅上落满了飘落的雪花,她的头上也戴了一顶毛绒绒的帽子,乍一看去,就像是漫天大雪中的一只狐狸。
云铭看着她走过来,时间好像突然就静止了,这片天地之间仿佛什么也没有,他的眼中只看到她,看到她一身雪白的走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