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现在回京?”荣天浩试探的问道。
他话音未落,云铭又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咳咳……咳……”
阿木有些苦恼,“回京路途至少还须半日,爷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舟车劳碌的。”
也对,骑马还要快一些,两个多时辰也就到了,可若是坐马车,非得半日不可,云铭现在这样子,恐怕会加重他的病情。
荣天浩有些苦恼,若是云铭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事而已。”云铭摇了摇头,又咳了几声,“咳,咳……我又不是泥巴做的,躺一躺就好了。”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到了晚间,云铭果然发起了烧,额头烫得厉害,阿木吓坏了,忙差了人去请荣天浩。
荣天浩也怕,他告诉了贺凌墨,又去请了王庄头过来,几个大男人不眠不休的守着云铭,忙着帮他换额头上的汗巾。
东跨院的动静弄得很大,整夜的灯火通亮,秋词那边也得了消息。
“是云世子感了风寒,有些发热。”浣溪去问了东跨院的小厮,回来禀告秋词。
“原来是病了。”平儿很是不屑,“不就是泡了会水嘛,这样就病了,我家小姐天天游泳,也不见病,就他娇弱的。”
这次青兰很难得的没有喝斥她,而是对秋词说道,“京城的公子哥儿,身子是要弱些。”
秋词含笑点头,算是赞同了青兰的话。
那个云铭啊,他可不光是泡了会水这么简单,恐怕也是被她气的吧。
“让他恩将仇报,净说我们小姐的坏话,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惩罚他了。”采薇是这样说的。
秋词没有制止她,这话传得很快。
翌日,就连东跨院那边的小厮也听说了,到最后,整个庄子都知道了,看到云铭就指指点点的。
云铭的小厮们也都听说了,但这话万不敢传到世子爷的耳里,怕加重他的病情。
到了第四日,云铭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他躺了几日,骨头都快躺软了,见这天气晴好,便兴致勃勃的出了门。
没想到一出门,庄子上的人见到他都指指点点的,还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
他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他刚来的那一两日,也没见庄子上的人这样看他啊。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可这些人看他的眼光,却绝不似是仰慕,而是……异样得很。
“怎么回事?”他问贴身小厮阿木。
阿木眼神闪烁,说话也吞吞吐吐,“大概是觉得世子爷风度翩翩……”
云铭皱了皱眉,怒道,“胡说,你当爷是瞎子吗?”
阿木哭丧着脸,“世子爷,我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云铭冷冷哼了声。
“是,是那日的事情,庄子上都说,是老天爷看不过眼,出手惩罚爷了……”阿木战战兢兢的说完,又偷偷瞟了他家世子爷一眼,果然见世子爷的神情不对。
“爷,您可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保重身体……”阿木又连忙劝道。
其实他还是拣了好的说,庄子上说什么的都有,怎么难听就怎么说,说他们世子爷良心都被狗吃了,恩将仇报,最是恶毒不过。
还有的说,其实是他们世子爷想要污了贺三小姐的清白,一个不慎才掉进潭里的,这才恼羞成怒要诬蔑贺三小姐……
反正这些话,就连阿木也听不下去。
云铭恨得直咬牙。
这粗俗恶毒的女人,居然把他害得名声全无!
他再也没有了出去游玩的兴致,很是狼狈的逃回了东跨院,当天就吩咐了车夫回京。
想不到来了一遭竹西,他居然被这恶毒的女人陷害成这样!
贺秋词,你等着,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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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铭走得急,秋词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怕是听到了好些闲言碎语呆不下去了。
荣天浩和贺凌墨也是知道的,但他们谁都不去戳穿这层窗户纸。
云铭走后,他们也要返京了。
贺凌墨和秋词告辞。
二人并肩在田间行走,一派郁郁葱葱的乡间小路,既安静又平和。青兰和贺凌墨的小厮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三妹妹,那件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的。”
贺凌墨始终觉得云铭为人做事不磊落,虽然庄子上的传言很多,也等于是为秋词翻了案,可他仍然是耿耿于怀。
经过了这几日的相处,秋词倒是相信贺凌墨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她故意反问,“二堂哥说的是哪件事?”
贺凌墨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三妹妹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呢,还是他多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事了。”贺凌墨讪讪道,“至于府里,我相信祖母会很快就让你回去的,也莫要担心。”
秋词倒是不担心这个,她在庄子逍遥快活的,还不愿意回去呢。
她含笑点点头。
看她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贺凌墨还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再说。
五妹妹的事,应该不是她干的吧?
贺凌墨心思转了转,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不能问,问了,就是不信任三妹妹了。
“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托人传信给我。”贺凌墨临上马车,又对秋词说了这样一句话。
荣天浩早已经在马车上等候多时了,见到他们前来,便笑着和秋词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