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两天闷得很,听说竹西有热闹可瞧,我便过来看看。”云铭像是解释般的说道。
赵景恒一步跨上来,一撩衣袍就坐到了马车上。
他斜睨云铭一眼,冷不丁说道,“我看你不是过来瞧热闹,你是来瞧贺秋词如何没脸吧?”
赵景恒说话向来口无遮拦,平日里看到那些被他弄得面子不知搁哪儿去的人,云铭只觉得他这性格率直爽快。
可今日轮到了他自己,他才知晓这种被人一言戳破的感觉有多难堪。
他说中了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让自己面子全无。
“天赐!”他有点恼怒的打断赵景恒。
赵景恒漫不经心的睨着他,“怎么着?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
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云铭更加恼怒。
“是又如何!”他梗了脖子。
“啧啧。”赵景恒啧了两声,“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与小女子一般见识,你瞧瞧你这模样。”
他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铭。
云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撵赵景恒下车,“你下去,我要走了。”
赵景恒嗤之以鼻,“方回啊方回,你既做了又何妨承认?虽然你见不得贺秋词好,但于我无害,我又不会对你如何。”
云铭更怒,恨恨的咬了牙,“那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赵景恒指着自己的鼻尖,旋即一笑,“我当然是来帮忙的。”
帮忙?
帮那个女人的忙?
还是来帮县令的忙?
“我是个好人,当然是来帮贺三姑娘的忙。”赵景恒似看破他的心思,一本正经的说道,“瞧见没,我现在已经帮上忙了。”
他指着前方被群众围得水泄不通的衙门说道,“卢泓达是不会为难她的。”
云铭心中冷哼。
也不知赵景恒说的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但现在他不想呆在这儿就是了。
“你帮上忙就好,我要走了。”云铭再次撵赵景恒。
赵景恒哈哈一笑,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好走不送!”
…………………………
衙门里,几名小厮被打到最后,已经承受不住那巨大的痛楚昏厥了过去。
秋词这才满意的挽着白日曛走了。
卢泓达抹了一头冷汗,痛骂卢顺潜,“小兔崽子,看你干的什么破事!你这脑袋是用来装草的吗?那是安平侯府的姑娘,不是什么商贾,你下回能不能打听清楚点,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卢泓达狠狠的骂了他一顿,犹不解气,还想踢他两脚,卢唯妙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
“爹爹。”她抱住了卢泓达的腿哭着哀求,“爹爹不要责罚哥哥,都是那白日曛,是她陷害哥哥的。”
卢泓达余怒未消,他恶狠狠的推开卢唯妙,“放开!”
“爹爹答应不责罚哥哥我就放。”卢唯妙仍然抱着他的大腿。
卢泓达转身就甩了卢唯妙一巴掌,“你出息了啊!竟敢帮你哥说话!说,你们今天都干什么去了!”
这两个孩子真是被宠坏了,今日竟敢齐齐对白家的人下手,如若不是如此,怎么会先后回家都找白家的麻烦?
卢唯妙被她老爹甩了一巴掌,她惊呆了!
她父亲从来没有打过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帮哥哥求情而已,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卢唯妙捂着火辣辣的脸宠,不可思议的瞪着卢泓达。
“爹爹……”她喃喃的说着,“女儿做错了什么?你,你居然打我……”
“做错什么?”卢泓达冷笑,“你们吃饱了撑着,去招惹白家,招惹贺家,这还不是错吗?”
白家一年到头不知白送多少银两给他,招惹了白家,以后他岂不是断了一条财路?
断的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为钱财担忧过,不知道银两的好处,平日里在外面惹事非倒也罢了,可是今日却无缘无故招惹白家,他若是再不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这竹西的霸王了!
还有那安平侯府也不是好惹的,无缘无故的,他们又惹上了京官,这于他仕途不利,卢泓达想到这些,岂能不怒?
若是他没钱没势,谁还会怕他?
偏这两个孩子不懂事,净去招惹一些人们不该招惹的人。
“不是我们去招惹她们的,是她们招惹我们……”卢唯妙还要辨解几句。
“住口!”卢泓达喝断她,“不管谁招惹谁,以后你们见了白家的人,都给我绕路走!听见没!”
卢唯妙低了头应是,眸子里却迸出火来。
好一个白家,好一个白日曛!
卢顺潜也低垂着脑袋不敢再说什么,看来以后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是没办法弄到手了。
…………………………
秋词与白日曛出了衙门,坐上了同一驾马车。
今天这口气算是出了,可是白日曛仍然不解气。
“若是打的那个卢顺潜,这才叫解气!”她抱怨道。
秋词莞尔,“这有何难?”
她在采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采薇一听,眼睛都亮了,她神采飞扬的拍着胸膛,把胸膛拍得砰砰声,“小姐放心,我一定把这事给办好!”
白日曛又惊又奇,“你不会真的让采薇去打人吧?”
“不是你说要打他的吗?”秋词故意反问,“现在后悔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日曛急了,“他毕竟是县令的儿子,若是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