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奴警告过我,墨轩威逼过我,我都抛却脑后,一意孤行。
我老记得那笑,我老记得那眸,我老记得那袭华白的衣衫。
一切都是最美丽的华胥。
如今我还记得……他在我脸上抽的两击耳光。
我还记得他利用完我以后……要成亲了。
这些美与丑的光影,交杂斑驳,揉碎融合,就在游岚眼眸内琢磨疏离的光泽里怦然。
“好吧,我承认,我此生最爱的人就是独孤斩月。”我不想撒谎,继续隐瞒下去,今夜游岚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从她执迷墨轩的态度上便可瞧出此人个性顽固不化。
“挺好的,”游岚将微凉的茶泼去,重新斟一杯新茶,在十指间把玩分许道“人活着就是该有些目标,否则这一生就太索然无趣了。”
“你居然不嘲弄我的痴心妄想……”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美女,以前浅识时只觉得她是位娴静的公主,今日短短几句交流后,豁然悔悟自己看人的眼光肤浅至甚。
“所以公主才欣赏墨轩那块木头吗?”我斗胆探一探她的底线。
游岚确实微有变化,可是却出乎意料得淡薄。
“木头?这个形容真是妙极,不过现在不然,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我觉得以我对她的观察,她不像是轻易放弃的人。
“对,”游岚慢舒一口茶香,却始终未尝,道“我也以为自己放不下,不过还好尘缘如梦,恰似袖底清风,挥手后都是烟云罢了……”
我剧惊无比,无比。
她这水袖甩得也太大刀阔斧了吧!
“那为什么公主你还叫我继续做不可能的梦呢?”她这是几个意思呢?
“因为我看你仍对四皇兄抱有执念,如果不撞击在南墙上,怎么头破血流,如果不曾爱到了要死,怎么能真心的放手。你虽然现在看起来像被感情所伤,但终究伤得肤浅,如果要你现在悬崖勒马,我猜姑娘你潜意识里怕是死也放不下的。”
她水灵灵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要急于否认”的神采,遏制住我微张的嘴巴。
她好会用眼睛说话。
“只有希忆过天庭般飘渺的梦幻,锤炼过地狱般焚烧的死难,才会拥有人界的平和淡然,才会无欲无求,无心无念。”
“人在情感的道路上,总是要走这么一圈的。”
“我怕是走过一回,现在也通达多了。”
游岚再泼去杯中的凉茶,动若嫡仙。
我觉得她不是通达,而是成神了。
就如我醒来看见她的第一眼,发现她不是出家,而是离世一样,有些人可以在三年后看透一段感情,例如游岚。
有些人可以在三年后依旧执迷不悟,例如我。
“姑娘如果还想离去,三日后我的家奴有一批会赶至龙灵帝都,姑娘可一同随行,或者我也可以派贴身侍卫护送姑娘去任何姑娘想去的地方,选择在你。”
“龙灵帝都?”我立刻联想起斩月,看来游岚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我终究还是对他有情的。
“姑娘不知我在官道遇见你时,你已经越过朱雀凤族的地界,来至我九尾龙族的辖区了吗?”
我心里激灵一颤。
我要逃离他,却反而离他更近,难道这是宿命的安排?
游岚看出我眼内的纠结,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好生考虑,自己莲步生风,翩然离去。
我待她走远,从怀里掏出青芜,微晃镜面道“师傅,您看呢?”我早看出她这庭院修葺的怪异,所有的植物均是按照太极八卦列阵种植,稍微走错一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早早将青芜请出,精通八卦的青芜理当出入无阻。
青芜精光乍现,略哑着嗓音道“虫儿是说情感的问题,还是她救你的动机?”
青芜也好坏。
感情的问题直接跳过。
“我倒是真心希望她救我是出于一颗善心。”
“此话怎讲?”
“其一,我方才见火信内有个‘龙’字,定然是龙灵帝都传来的火信,否则也不可能见我便着急挥散。”
“其二,她无意提及莫要辜负情谊,谁人的情谊?我推测此人应与我相熟,而且也与她相熟,最主要这个人现在就在龙灵帝都,而且他正期待我也一同前去。”
“其三,她给我喝的茶大有文章。”我拿起茶杯再细一闻,上好的“千里香”,色味俱淡不易察觉,入腹三十六个时辰后自体表由汗液排出,便于追踪,而且内力难以趋逼。
药效发作正是三日之后。
鬼谷女在药园里粗植过几棵“千里香”,用来追踪逃跑的男人。
可惜没有一个男人主动脱离过她的长腿,所以几株植物长得格外惨淡。
游岚如果不倾倒那第二杯淡茶,我险些也以为她只是自然而然地泼洒些凉茶。
“你倒有些见识,可是‘千里香’你已经喝下两杯,份量足够追你到天涯海角,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一时语结,去龙灵帝都势必会遇见独孤斩月,我不想看见他和梅姑娘卿卿我我。可是我内心似乎又存有一丝希望,希求是他遣游岚前来搭救我。
游岚真是慧眼独具,我果真被伤得太肤浅,不足以忘情。
“我打算去看看,到底是谁这般处心积虑邀我前去。”
“呵呵……”青芜哑笑道“什么打算,说得好像自己是被逼迫似的,你个颇懂药理的人还能嗅不出‘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