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仲久也不甘示弱,回过身就从轮椅上扑回去,顿时间两人就在病床上扭打成一团,又从床上摔到地上,拉倒了旁边的输液杆砸到身上不算,连带旁边几台机器都被两人缠在身上的线路拽得七扭八歪,一时间房间内警报大作,连灯光都切换成闪烁的红色。
监护室外,艾米丽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大惊失色:
“_at_tupid_they_ae!
(什么情况!这两人打起来了?!他们还各自有重伤呢!这两个蠢货!)”她冲到通往医疗监护室的电梯,但是电梯的下降按钮显示为红色禁行。
“tence_icu.elevato_cannot_open.
(监护室内人工智能电源被关闭,无法开启直通电梯。)”丽萨汇报情况,是仲久进屋时拔掉的线路。
“captain(队长)!“丽萨心急火燎的转头看向全息通讯器的摄像头。
驾驶舱内,红发阿利娅皱着眉,习惯性的咬着右手大拇指,一言不发的看着屋内的情况,并未制止。
房间里的两人愈演愈烈,拳来脚去,每下都结结实实打在对方脸上,身体上。两人厮打了半响,终于洪月笙骑到了仲久身上,挥起了拳头,但是停在半空。
“继续打啊!”仲久看着他喝道。
洪月笙没再打下去,终于筋疲力尽地瘫倒到仲久旁边的地板上,用弯曲的前臂撑着地板,沉重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旁边的机械心脏检测仪快速闪烁着红光报警。
“这才像你么。”仲久仰面躺在地上,看着透明天顶外逐渐平静的海潮,呼哧带喘地说。
洪月笙转过脸看向他。
“别人招你,你就一拳打回去,向挡在自己路上的一切抗争,绝不认输,这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只小老鼠!”
“。。。”洪月笙低下头,看着漆黑的地面,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我。。。生来只会一直做一件事:奔着我的目的地一直跑,一直跑。。。可是现在,我却不再知道该跑向哪里,已经没有人再等着我了。”他把脸埋在黑暗里,竭力掩饰自己的呜咽声。
“人啊,得自个成全自个儿。”仲久装作没有听到洪月笙的低声哭泣,脑中闪现出童年记忆的片段—
身着白底儿,其上绣有秋天枫叶图案,纱制裙子的母亲,面色苍白,乌黑的长发飘散在冰冷的水中,不断地下坠。母亲的面容是那么的年轻,一双忧伤的眼睛注视着他,水泡从她的嘴角溢出来。。。
仲久摇摇头,把回忆赶出自己的意识,张大嘴喘了口气,
“你现在躺在这,你妹死了,你喜欢的女人死了,这是场悲剧,你要是觉得就这样就认命了,也无所谓,可以!不过,”
他侧过头看着洪月笙。
“如果你想对得起那些因我们而死去的人的话,就活出个人样来!现在失去的,以后就要从那些欠我们的人手里加倍夺回来!”
洪月笙伸手擦擦湿润的的眼睛,也仰面躺在地板上,玻璃天花板上倒映着他的身影,但他似乎也看到大海的背景下,映出了灵子和凤蝶。他低声重复:“现在失去的,以后夺回来?”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渗血的胸口,其下埋着一颗机械之心—和美达布索亚的机械化部队有着相同的名字,却埋入了一个完完全全的亚宁人身上,不失为一种讽刺。
监护室外,单反玻璃上倒影着艾米丽惊讶的表情—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心脏跳动回复成正常人类水平,甚至更加有力,颜色也从之前警报的红色变成健康的绿色。
“’s_possible…?
(这怎么可能…?)”
看着监护室地面上恶斗之后又自个儿恢复平静的两个人艾米丽睁大眼睛,完全无法理解。
魔鬼鱼驾驶舱内,同样透过电子屏幕看着这一切的红发阿利娅摇了摇头,眼珠向天翻了一下:
“ten…”
“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