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那个······你不是说师傅要我们未时之前便要在这里集合,可是,你看,现在已经申时三刻,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还没到?!”依旧还有些放不开的葛无忧随意坐在地面之上,有声无力淡淡说道:“我也不知道。”众人疑惑,“什么意思?大师兄,不是你传讯给我们的吗?难道这是假的不成?!”葛无忧微微抬起一直低垂的目光,“照你们的意思,莫不是我骗了你们不成?”“······不,不不,大师兄,我们没那个意思。”“若真是我骗了你们,我又何必在此与你们一同受罪?这个消息是小师妹告诉我的,若是心里气不过,自去找她麻烦,莫要在这里绕来绕去,徒惹人生嫌。”“这,怎么可能找她麻烦!······大师兄,今日,你莫不是呛辣椒了不成?要不然,怎会有这么大的火气?”葛无忧一怔,摇头苦笑一声,撑膝缓缓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呐,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没酒降火而矣。”“呵呵呵······果然,这样才是大师兄你啊。”“是吗······真是可惜了。”“可惜?可惜什么?”“没什么,再等一会儿,我想师傅他应该也要到了。”“嗯。”
日光逐渐倾斜,原本还有些炽热的光芒同样也逐渐变得寒冷起来,风依旧还是那样令人难以琢磨,倒是空旷而充满生命与死亡的气息让人不觉心神冷静下来,众人默默矗立在空荡荡的广场之中,静等远方驰来的剑影。
忽而,乱石颤动,人影未到一阵风压却是从遥远之处汹涌压来,澎湃而压抑,生生震散了遥遥空中之白云,众人一惊,连忙积聚全身灵力以抵抗这已然数分之威压,蓦然,威压更甚,震动空间,“轰!!!”一道道气浪从众人脚底汹涌奔腾,四散而去,众人皆是弓腰屈膝,青筋暴露,点点蒸汽不断从额头溢出,双目怒睁咬牙坚持之际,双膝却是依旧不断弯折,大有跪下之意。纵有种种不甘,种种不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尊严,意志乃至觉悟皆是虚无!
“咚!!!”“咚!!!”“咚!!!”······
正是膝盖砸在地面之上,一丝丝裂纹不断向着四周蔓延的声音······
“嗡······”
一点剑鸣突兀间响彻天地,一丝丝锋利而充满龙之霸气的恢宏剑意如同利剑一般狠狠刺裂了周身封锁的威压,半跪的膝盖缓缓抬高,弯曲的脊椎缓缓伸直,眼神犀利,仿若铁锈剥落逐渐露出其中隐藏的锋芒,如同深渊之中隐龙之咆哮!
“哼!”
一声怒哼从遥远之处隐隐约约传来,瞬间,一股更为恐怖的威压从四面八方狠狠的挤压过来,顿时,葛无忧只觉自己如同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风卷呼啸,狂浪奔腾,暴雨磅礴,而扁舟不再,沉没水中,而无力反抗丝毫。
一道光芒辉闪,一道青影便已然突现众人面前,只见他负手而立,眼神微冷地看着尽数跪在岩石地面之上而眼神落寞的众人,轻哼一声,竟是有些不悦。
众人皆低下头来,甚是羞愧,不敢抬头看玄一丝毫一眼。
“无忧,你且站起来。”“是!师尊。”缓缓站起身来,拂起袖子,微微擦了擦额头之上的虚汗,扭了扭被汗水打湿的后背,静静站立一旁,轻轻的喘息着,“尔等且在这里跪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起来,知道了吗。”“是!”“是!”······
“哲允!”“啊···在!”“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如此心神不宁?居然连这等威压也承受不住!”“我,我······徒儿知罪,还请师尊惩罚。”“哼!”玄一轻轻拂袖,转过身来,移去紧紧盯着祁哲允的目光,微微蹙起眉头,竟是未说一句话,“师,师傅。”“何事。”钟若兰看着玄一移过来的目光,心中不由紧张的发抖,可是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祁师兄最近心里有些,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有些不在状态。”闻言,玄一除了一直蹙起的眉头,竟是未发一言,良久,待到众人膝盖皆以酸麻不已,玄一才将目光投向葛无忧,“梦菡呢?”“我,我不知道。”“嗯?她没和你们在一起?”“是······嗯,她是用纸鹤通知我们在殿门广场集合,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关于她的消息了。”“······”只见玄一右手轻点额头,顿时,一股浩然磅礴的灵识席卷了整个暮筱峰,无论巨细,即刻间尽数呈现于感知之内,忽而,玄一眉头一抖,嘴唇竟是有些发颤,刹那间,玄一便已然消失在众人面前,许久,跪下的众人才敢微微活动一下已经酸麻的大腿,不由轻声嘀咕抱怨着玄一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今日总是如此奇怪,虽然往日玄一同样很是严格,可是决计没有今日这般怒气冲冲。
······
房门蓦然被打开,一丝晚霞最后的余晖透过仅有的缝隙照耀在素梦菡绯红的脸颊之上,染成一片金黄,美丽耀眼而不可直视,微微睁开的双眸,点缀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七彩的光芒,缓缓喘息着的樱桃小口,流着浓浓的酒香愈发消散在小小的空间之中,模模糊糊之间,似乎有谁抱起了自己,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糟乱的头发,熟悉而令人温暖的气息,使素梦菡逐渐安心的在他怀中安睡。
轻轻抱起已然熟睡的素梦菡,紧紧蹙着的眉头,逐渐化为一声若有若无的长叹。抬头,环视着书房之中残留的场景,不由扯了扯嘴角,抱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