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径直踏进了将军府,墨煊尾随其后,一路上两人皆不语,气氛却出奇的和谐,良久墨煊问道。
“皇后今日召你入宫?”
沈画想起皇后便不由得皱起眉头,她道。
“嗯。”
墨煊接着问道。
“是关于及笄礼的事情?”
沈画摇了摇头。
“本来我也认为是及笄礼,后来皇后竟然问我千云国太后的事情。”
墨煊也顿了顿,他知晓皇后是千云国和亲过来的,至于其他,也知晓个一星半点,但转念一想,皇后此番召沈画进宫,应当只是询问千云国太后的事宜,对于沈画本人并无大碍。
墨煊思及此松了口气,他在出宫的途中遇见沈画,心中以咯噔,以为皇后召她进宫又要生出什么计谋,如今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沈画轻叹一声道。
“也不知皇后这次在及笄礼上又要生出什么风波。”
墨煊见她一脸忧愁,不由得轻笑,他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揉。
“放心,有我呢。”
沈画抬眸看他,心中渐渐安定下来,她连忙别过头,将这份悸动隐藏起来。
墨煊眼神放空,看着远方,这次皇后的心思必定不会单纯,他得做好万全之策,以备万一,这一次,他必须要好好守护眼前的女人。
纯城与又岁和南緋回了将军府,蓝禾在府中踱着步子,见几人回来,面上泛起笑容,她迎上去,接过纯城怀里抱着的一堆玩意,语气轻嗔。
“你们呐,就不晓得节制些。”
纯城一脸无奈,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臂道。
“如果你跟着去肯定能管住他们的。”
纯城瞥了一眼又岁与南緋,两人吐了吐舌,蓝禾见了轻笑。
“因为你好欺负。”
纯城做委屈状,忽的他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根发簪,那发簪通体晶莹,在阳光下微微闪着羸弱的光,尾端处还有一支做工精致的兰花。
蓝禾毕竟是女儿家,见到如此别致的发簪,眼睛一亮,纯城悬着的心防了下来,他本来怕蓝禾不喜欢,现在见她如此也便放心了。
“送你的。”
蓝禾见发簪如此精致想必定是珍贵,她有些犹豫。
“这么贵重的发簪...”
“不贵重的,我就是在摊位上偶然看到,觉得同你相配便买回来给你。”
纯城知晓蓝禾的性子,急忙在她拒绝前将路堵死,蓝禾看他一眼,微微浅笑,抬手接过发簪。
“谢谢。”
纯城脸颊微红,他眼神飘忽不定,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南緋与又岁在一旁暗暗吐舌,什么随意买回来的,分明是愁眉苦脸了许久,就连买首饰的掌柜的都被他惹烦了。
南緋眼睛里染上一丝羡慕,她在一旁,嘴角轻佻,看着纯城与蓝禾,心中不由得意思怅然。
南緋今年也有十二岁了,她的性子又是早熟的一类,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见得纯城与蓝禾的情意绵绵不由得心中羡慕,却又怅然,觉得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心仪的人。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眼看着里沈画的及笄礼只剩一天,当天晚上,沈画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起了床榻,冬日的夜里还是十分寒冷的,她披着大衣,趴到窗前眺望着。
莹白的月光下,院子里的摆设依稀可以看待些轮廓,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沈画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皇后举办这场及笄礼,必然有她的目的,具她头一次将自己召进宫说的那番话来看,十有八九是想要将自己嫁与太子势力的那一方,若是她在及笄礼上公然挑破,届时沈画便难做了。
若是当众拒绝便是得罪了皇后,日后的生活必定不会再好过,但若是不拒绝,她就要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堵上这悠悠众口。
沈画紧蹙着眉头,感到一阵疲惫,她这郡主的身份给她带来太多的不利因素,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做什么劳什子沁阳郡主。
上次的事情还是有蹊跷,她不过就是伸了下援手,怎的皇上就封她做了郡主?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人在从中作梗,沈画想到沈眉,但继而否定,沈眉虽然诡计多端,但心眼却小的很,在她眼里,这郡主之位是对她的赏赐。
那么若不是沈眉又会是谁呢?谁会那么想将她推至这风尖浪口,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她沈画自认没有结下什么仇家,那么又会是谁想置她于死地?
沈画捏了捏眉心,觉得事情愈发的复杂,脑袋像炸裂了一般,痛的很。
忽的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眉心,轻柔的按着,沈画一惊,刚想逃离,抬眸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沈画眼角微跳,她看着面前神情淡漠的墨煊,感受着鼻端那熟悉的冷梅香,不由得出声询问。
“你经常晚上来我这儿么?”
墨煊挑唇,嘴角勾出魅惑的弧度,他的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
“是。”
沈画有些尴尬,她本来是想开墨煊的玩笑,结果玩笑没开成,倒是将自己给推进坑里。
墨煊见她神情有些别扭,忽的自嗓子里低低的笑出声,他大半个身子站在窗外,头还伏在沈画的眉心,姿势暧昧,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打算让我一直这么站在外面?”
沈画本来欲脱口而出,你以前来不也是一直站子啊外面么?忽的转念一想,以墨煊的武功,就算登堂入室了,自己也不见得能察觉,继而悠悠道。
“你想跳窗还是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