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国难当头,身为一名武者若不能以身作则奋起反击,那武者的血性何在?尊严何存?难道等着当任人宰割的亡国奴?
至于东郭逗那位老友是何人,慕君衫就不好再问了,何况世人谁没有几个私交好友,这本也不稀奇。
经过几番波折,接下去这一路还算太平。一个月之后,马车终于缓缓来到华阳城郊外。当慕君衫探首窗外之时,一对灵动的双眸竟是痴了……
鸿图华构山河动,桑然血色漫都城。古佛拈花方笑罢,晴阳暮雪又一春!
天隼帝都,华阳城。方圆数十万顷,人口八千余万!
正如诗中所云,这座壮阔宏伟的都城,历经数千年的历史变更。其中皇权交替无数,而每一次伴随的,自然是一场场无情的血腥杀戮。当人们回顾这些历史,心中俱多感慨。
而近些年来,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免受战火的荼毒,却无疑要归功到如今执掌皇位的南华大帝身上。
为保子民安康,国土稳固,南华大帝不惜大力整饬军务,倾尽国库修筑边塞。因此,在一般百姓眼中,这的确是一位好皇帝。
下得马车,慕君衫师徒随即行入城中。由于东郭逗急于拜会老友,于是二人决定暂且分别。而慕君衫早已打听清楚礼部侍郎官邸所在,那里是慕府大夫人的娘家,父亲慕正严也身在此处,因此她也不便耽搁,径自换过一辆马车,朝着官邸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慕君衫一袭白衫,清丽脱俗的立于侍郎官邸之外。看门小卒见她举止清雅,容貌秀美,再听说她是侍郎大人亲家的四小姐,赶紧飞奔入内通禀去了。
慕府大夫人平日最疼这四丫头,因此慕君衫一到,可把整座侍郎府都给震动了。不一会儿功夫,除了侍郎杜文远尚未退朝归家之外,其余老老少少全都聚集到了知客正堂。他们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柔弱无能的四小姐究竟是咋回事……
此时,许多人的眼光也并非都是善意。
“喂,看见没有,这就是那个慕家的废柴小姐,长的倒是不赖……”
“长得好能当饭吃?这妮子自身柔弱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无事生非的招惹那位相府公子,这不是唯恐慕家不灭么?真是惹祸精啊!”
“就是就是,听说就因为她一个人,害死了整个慕府上百条人命啊!”
“我去,这小妖精可千万别把霉运带入府里,咱们躲她远点……”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看戏啊?都给我滚!”四下的悄声议论大夫人怎能听不见?杜秋娘如今年逾四十,身为侍郎千金,她的性情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但却见不得慕君衫受委屈,这忽然一瞪眼,顿时吓得一帮三姑六婆鸡飞狗跳地哄散开去。
待闲杂人散,杜秋娘疼惜的拉过慕君衫,伸手替她挽了挽鬓角的青丝,柔声道:“丫头,别听他们乱嚼舌头,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你爹正好也在这儿,快把府里的后事跟我们说说……”
慕正严站在一旁,眼圈微红。
慕府的基业,是祖祖辈辈千辛万苦传下的,这一把大火,百余条人命瞬间就没了。其中还包括二房、三房的两位夫人以及两个女儿,这教他如何不黯然神伤?此时听见夫人杜秋娘说起,也是将目光投到了慕君衫的身上。
慕君衫当然不能将夷平邓如宝府邸的事情抖出来,否则这二老还不得活活吓死?因此她只选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诉说一遍。
听见还有魏东来这些慕府的家人幸存,慕正严二人也是颇为感慨。杜秋娘长叹一声,满含泪光地拍了拍慕君衫的柔荑:“事已至此,咱们也无力回天,好在这丫头捡回了一条命,总算老天开眼!”
慕正严也跟着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堂外飞快行入一位二十出头的健硕青年,正是他与杜秋娘所生的独子——慕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