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言情总裁>公主监国>029章 意气相期(二)

用过早膳的光景,长孙衷才醒了困,乏累的没个精神,藤蔓上揪下来的爬藤花失了水蔫头耷脑的,巫傩公教了七八遍动作才勉强记个大概。

长孙姒看着乐,恰好赶上三省会同六部尚书觐见。

老调重弹,中书令贾丞道先开了口,“公主,昨日老臣同诸位商议重设江南道太平仓和市易所,臣等深觉不妥,特来求公主赐教。”

长孙姒眨干巴巴地笑着,望一眼他袖口上的沾着星点墨汁道:“白衣贾公自咸安三十二年得了进士科魁首,世宗褒奖经学和时务策,便闻名天下;又是三朝元老,一整夜殚精竭虑拟出的文书如何不叫我等拜读?”

贾丞道愣了愣,只得从袖中抽出折子递给了南铮。

无外乎是指责长孙姒挟天子以令诸侯,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祸乱朝纲,大有牝鸡司晨,家之穷,国之不保的意味。

连篇累牍发泄完心中不满,若不是折本有限,当是她的罪行怎么着也要写上个三五日。

长孙姒笑,“贾公这本奏折当真文采斐然,发人深省,不如供到国子监辟雍牌坊前以供弟子瞻仰如何?还是贾公亲自到国子监授课更为妥帖些?”

门下侍中徐延圭插言,“公主万万不可,贾公执掌三朝,功在社稷,做那执博士岂不是大材小用,公主三思!”

“徐侍中这话有意思,”她在主座里面无表情,佛龛里供着的金身菩萨像,少了普度众生的悲悯,“有言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我若是没记岔,徐侍中也是贾公的学生,看来贾公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平琮,不得对公主无礼!”

贾丞道索性开诚布公,“公主,周鼎一事,世宗有生之年感叹新政害民,本想利于市易,怎奈小人横行,坏了仁爱之心。如今新帝登基,诸事不稳,若是在此时设立市易所和太平仓恐怕……”

长孙姒不答,却调过目光看了一眼徐延圭道:“徐侍中今早穿角门而过与众位一同往这里来,怎奈角门新修,朱漆半干粘于衣袖之上,徐侍中发现时已晚,用手拂之不掉,只得作罢。敢问徐侍中,你来见圣人不可谓不驾前失仪,那你回去是要断去一臂还是自杀谢罪?”

徐延圭慌了神色,右袖往身后掖了掖,就听长孙姒接着道:“因为周鼎一案,诸位不同意重设太平仓和市易所,总怀疑有宵小之徒;那么同样的道理,徐侍中不能保证下一回进谏,不会驾前失仪,所以他必须断臂或是自裁么?”

“荒谬!”贾丞道震怒,“无心之举怎可能与社稷要事相提并论?”

长孙姒托着腮盯着他瞧了半晌,笑道:“不尊圣人,同样是社稷要事。”

她瞧众人皱了眉接着道:“我晓得众位为何不愿重设太平仓和市易所,惠通渠连年修缮无果;每逢旱涝,两岸各道几乎颗粒无收,赈灾粮草和商贾往来货物无法正常运抵。而众位神通,养了掮客,收益颇丰。”

各家暗地里都有掮客往来,趁着天灾赚上一笔,不多不少,圣人问罪也法不责众,多少年都糊弄过去了;如今说开了倒是显得没有君子之风,叫人不好意思起来。

长孙姒也不逼紧,“民间做买卖讲究你情我愿,各位也都是劳心劳力的,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阻了你们的财路便要兴师问罪,不免有些功高盖主的意味了吧?”

贾丞道丝毫不为所动,“公主仍是要一意孤行?”

长孙姒笑道:“我和贾公一样坚决!”

眼瞧着剑拔弩张,苏长庚连连劝阻,“公主同贾公都且莫气,重设太平仓和市易所一事,不妨从另一面来瞧,这根本在于惠通渠。南郭深一案,他自裁于狱中,修渠官银至今下落不明导致惠通渠修缮不整,旱涝才年年祸及百姓。不如今年始拨出专门银饷,派人督修河渠,诸位意下如何?”

“臣等附议!”

长孙姒皱眉头,“国库空虚也是枉然,诸位臣公若能筹措足够的银饷,那时再议!”目的已达到,再同他们攀扯未免显出她急迫的心思来,便道:“圣驾将行,诸位请吧!”

有了商量的余地便是好的,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告辞离去。

銮驾辰末离开行宫,滕越赶来已过了巳时三刻,满身的泥浆也未去干净,估摸着从没如此落拓,来见长孙姒和南铮都一脸不情愿。

长孙姒隔着帘子望了他一眼,笑道:“滕小郎是和谁在泥地里斗了一场,瞧着是大胜了?”长孙衷还在沉沉地睡着,听着声音迷瞪瞪地问了一嗓谁打架了,又迷糊了过去。

滕越狠狠地瞪她一眼,愤然道:“那刺客走得尽是崎岖山道,冒雨摸黑却也是身形奇快,能借助树木掩护躲避流矢。追到离京城十里外的九洼湾,人跳进河里再派人去捞早就没了踪迹!就留下被石头勾了的夜行衣碎布和一把方柄单刀,上头没血。”

他低声道:“刀不常见,有些年头了,像是宫里的。”说完,从马鞍边的兜囊里摸出一物给了南铮。

长孙姒挑眉看他,“宫里有些年头的兵刃可都在你们南衙里!”

南铮点头,“仆这就派人查验。”

滕越又递了那夜行衣的碎布来,“还是块寿州麻!”

她又问道:“怎么还有寿州麻的事?”

寿州多产桑麻苎葛,后来织出一种布料,一改往日粗糙的外观;恰巧那年的新科状元是寿州人,一身寿州麻衣倒衬出大隐于市的气度来。举子们纷纷效仿,后来成了学子入私塾的常服,


状态提示:029章 意气相期(二)--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