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碧方拿出来的人偶,身形相貌都跟我一模一样,就连左手食指尖上那颗黑色小痔都做的分毫不差,让我几乎爱不释手。
仔细打量了这个栩栩如生的人偶,不知为何我恍然间想起,凡间折子戏里记载的一个名叫《小李飞刀》的故事。
那故事主角名唤李寻欢,是一个才高八斗惊才绝艳的男子,十分喜欢青梅竹马的表妹林诗音。两人本欲结为夫妻,后来因他的生死兄弟龙啸云也一心思慕林诗音,并为其相思入骨,病入膏肓,李寻欢重义,不忍自己的兄弟就此丧命,便只好忍痛割爱,刻意纵情酒色,借故疏远林诗音,最终一手促成了龙啸云与林诗音的成亲。也就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与自己的兄弟成亲之后,李寻欢便散尽家财,隐居关外。而后因为对林诗音旧情难忘,李寻欢每每思念林诗音之际,便会一刀一划地刻下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木偶。但他已知今生他与表妹已经永成陌路,所以刻完之后,他知晓再不会有送出去的机会,便会找一个地方将木偶埋下,循循环环往复,年年岁岁如此。
我记得当时在凡间听这出戏的时候,那说书先生曾一脸感慨地说过,唯有心中深爱对方者,才能在看不见对方的时候,依旧能做到心中有人,落刀成像。
怔怔看着面前这个人偶好半晌,我才捂着小心肝,声音发颤地开口道:“碧方,你做的这个人偶一定耗费了很多心血罢?”
碧方眉梢一挑,悠悠道:“如果我说是呢?”
我胸口砰砰跳的厉害,就连大脑也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带着后续的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我……”
见我一脸慌张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碧方索性用扇柄敲了敲我的脑袋,轻嗤道:“想什么呢,该不会以为我做了一个人偶便肯定是在暗恋你罢。不做像一点,万一天界派人前去查探虚实,那岂不是瞬间便暴露了。”
自帝江之后,虽然我表面看上去与过去并无两样,但实际上我却很害怕情|事,害怕心动,更害怕受伤。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抵便是如此。
听他如此一说,我顿时便松了口气,只是将血滴到人偶之上,看着人偶驾云前往蓬莱方向之后,方才讪讪岔开话题道:“碧方,那我们现在便启程去追落渊跟玄月他们吗?”
碧方微微颌首,随即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一个可以长时间隐藏身型的斗篷披到我身上:“你术法不精,恐怕无法长时间维持隐身状态,若一旦被人发现了踪迹,你未去蓬莱之事肯定会被天界知晓,还是用这个斗篷罢。”
他一边淡声开口,一边动手替我系着斗篷的带子,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缠绵之意,但当他指尖偶尔拂过我脸颊时,我却觉得老脸略微有点发烫的迹象。
“好了。”
片刻后,碧方替我系好了斗篷,便退自了一旁,而我的身影也顿时变得透明跟使用高级隐身术时的效果差不多,只唯一不同的是,术法要消耗灵力还有时间限制,而隐身斗篷则不用那么麻烦。
抚着斗篷柔软的缎面,我看向碧方道:“你把斗篷给了我,那你呢?”
碧方云淡风轻道:“我幻化成青花附在你发髻之上,便可以一并隐匿身形。”
眼下时间紧迫,碧方语罢之后便化作了青花缓缓落于了我发梢,察觉到发上一沉,我便立马驾云赶往了瀛洲的方向,终在第二日破晓之际寻到了他们的行踪。
玄月,人如其名,就像天边最美的皓月,气质清冷空灵,可面容却偏偏生的艳绝无双。也正是因为她,往日甚少有人踏足的瀛洲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天界所有男性的必经之地,每每只要一道瀛洲附近便总能看见那无数翘首以盼的清一色爷们队伍。
据说有一段时间,句芒天帝看着云霄殿内男人们的数量在逐渐减少,而瀛洲的打望队伍在日渐增多之后,方才将位阶还不够在天庭任职的玄月召到天界命为掌灯女神,让其每日都执灯在侧,云霄殿的上朝情况方才急转而上。甚至好些已经宣布退隐归山的神族巨头为睹美人芳容,也时常会打着思念天帝的旗号到云霄殿来观赏美人。若非后来句芒天帝实在看那一屋子眼冒桃心的男神仙们委实腻烦,免了玄月的每日上殿,再加上玄月也一贯痴迷修炼甚少外出,说不定现在云霄殿内还能看见人头攒动的盛景。
我记得当初我刚学会分辨世间美丑的那会儿,曾对倾倒天界诸神的玄月十分推崇羡艳,但凡她出现的场合,我也会准时到场,仔细观摩她的梳妆打扮姿态动作。这样差不多观摩了有一段时日,我便开始在族地里学着跟她穿一样的白裙,一样只用缎带绑住发梢,并看着天边的皓月跟她摆出一样面无表情地清冷姿态。而这样的结果却是我半夜起床觅食的二哥在花园里狠狠被我吓了一跳,以为我是被鬼附身了,居然直接一盆黑狗血泼了我一身。
事后我气呼呼地跟他解释我这是在模仿玄月女神,我想像她一样当一缕人见人爱的白月光,二哥听闻我的话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好半晌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对我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气我偷吃了你的核桃酥,然后半夜扮女鬼打算报复我来着。”
当时我还很不服气,在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坚持身着白衣踏着月色在族地徘徊,只可惜白虎族女神的美名没有半点风吹草动,而白虎族地有女鬼索命的传闻倒是传得沸沸扬扬,自那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