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停手,弯下腰用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儿,边上的良忻更甚,直接瘫坐在地,吐着舌头用手扇风。血修罗窝在地上仰面躺着,眼睛紧闭,看起来意识全无,身上冲天的戾气已然不在,只余一点阴气若隐若无。大师兄他们全都到了,围在那孽障跟前,出手如电的用各种符纸将它贴了个严实。
我定睛后才发现,天色已经麻麻亮了,想是血修罗被制服,院里阴气大减,一直压在人心头的不适感烟消云散,我不由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才感到难受。先前因为一直凝神聚气神经紧绷,所以即使打斗中被击中几次也都硬撑着,现在眼看着这孽畜躺在地上再无一点反抗的可能,才瞬间感到浑身上下大小几十处地方,就没有一个不疼的,胸口也阵阵发闷,勉强撑着眼皮对着大师兄道:“你们可算来了,累死了,我、我、我睡会儿。”神思不由自主的困顿下来,意识像被抽走一般离了脑袋,眼皮越来越沉,我完全不能顾及自己此刻还站在朱府的院子里,之觉得睡意不受控制的袭来,脑袋一歪向后倒去,还没感觉到嗑在地上的疼痛,便完全陷入了黑暗。
浑浑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中途好像有几次都要醒了,迷迷糊糊的知道有人一次次替我掖着被角,还将手放在我额上摸着,只是还没等睁开眼就又睡熟过去。昏天黑地的又睡了好久,我才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没别的原因,就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良忻趴在我床边睡着,难怪我睡着时会梦见自己双腿被巨石压住了,这个臭小子,大半个身子都隔着被子压在我腿上了。我挪动身子将发麻的双腿从他身下轻轻抽出,他吸溜了下鼻子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
“师姐,你醒了?饿不饿?”良忻揉着眼睛问我。
我看着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十分心疼,问他到:“你怎么不去休息?我睡了多久啊?”
良忻张嘴打了个大哈欠道:“我早睡醒了,你都睡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了,好家伙,师姐,你可真是能睡。”
我素来有刚睡醒犯迷糊的习惯,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睡了足足十几个时辰,难怪良忻会这么说我。
“三师兄呢?他怎么样了?”三师兄和我们一样劳累了一整晚,况且他要分心顾着我和良忻,肯定更加费心思。
“哦,三师兄还没醒呢。你昨儿在朱府头一倒就昏睡过去,大家都吓坏了,三师兄抱起你摇了好几下你都没有反应,大师兄替你把过脉说你只是劳累过度大家才放心了,喂你吃了疗伤药丸后向朱老爷要了辆马车将你运回来。三师兄回来趴床边一直守着你,一个多时辰前才去休息。
我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朱府,而是在涤尘堂里自己自的房间内。
“咕噜噜——”肚子发出一阵比较尴尬的声音。
“师姐你饿了吧?二师兄替你熬了粥,一直温在厨房呢。”
我听见个“粥”字立时就兴奋了,一边起身下床一边问良忻:“那孽障被除了?”
良忻兴奋异常的点了点头。
我边填肚子边听二师兄和良忻两人连比带划的说完之后的事情。原来,大师兄带着二师兄四师兄火急火燎的准备好捉鬼布阵要用的法器,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朱府,进入内院时正赶上血修罗对我们几人设下幻境,由于他们几人是从外面突然进入,又是有备而来,所以并未受幻术影响,一进内院,就看见我们三人一鬼睁眼瞎子一般在院里来回兜圈子,而血修罗从墙角正一步步向我逼近。大师兄当下招呼二师兄撒下朱砂符,把院中阴气驱散一番,随后布下天罗地网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血修罗在未成型时强行运功伤人,又受我当头一击,加上施展幻境之术迷惑我们心神,所以法力本就萎靡,遭到偷袭时乍一反抗就被压下。老鬼因着本就是鬼,与血修罗乃是同族,故而那幻术并未迷住他眼睛太长时间,他一清醒便立刻悄悄跟在我身后观察我周围动向,当看到血修罗被大师兄他们用天罗地网阵困住时,掷地有声的提醒我“左边十步,打!”这才导致了为什么雾气褪去之前我感觉打在血修罗身上的手不止三双的原因,感情是我们兄妹六人加上一个老鬼齐上阵了,哈哈,这可算是曲罗山的最佳才俊组合了。(话说曲罗山除了师父师娘,也就只剩我们六人加一只鬼了。)
“那后来呢,朱小姐怎么样了?”我吸溜着勺子里的粥意犹未尽的打探。因为二师兄除了熬粥外再也不会做其它食物,所以我一气儿喝了三碗。
听二师兄说,后来那血修罗就被大师兄禁锢在朱小姐体内,只等着找个阳气最重的时候来将它逼出朱小姐体内。
听良忻说,血修罗被禁锢之后魂魄就蛰伏起来,躯壳内朱小姐的灵魂开始占领身体。二师兄说朱小姐长得可真漂亮,人一醒,胡子也退了喉结也没了,讲话一副娇滴滴的黄莺嗓,我咬着汤匙冲他横眉冷对,哼,这么多年,倒也没见他这么夸过我,才一听人家朱小姐讲话。瞬间就没出息的膜拜上了。
吃完东西,我巴巴儿的去找大师兄,他正坐在前堂,对着面前一盘银子嘿嘿嘿的咧嘴笑着,眼睛成一条缝儿,我也乐了,嘿嘿,朱老爷家这趟活儿虽艰难,但至少钱多呀。
“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朱府将那孽障打散?”
“今天午时一刻就动手,朱老爷说了,打散那孽障之后,另一半酬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