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那沉闷的低音里,竟带了一丝焦急。
再回来时,见了沐寒声好似在找她,捏着手机匆匆从楼上下来,直直盯着她。
那一晚,她睡不好,清早起床去林间走了一趟。
有时候,傅夜七真是看不透沐寒声,问,更是问不出来。
片刻后,她点头,听着沐寒声给田帧打电话让备好晚餐,特意点了几道菜,都是她喜欢的。
他在刻意转移话题,她看出来了。
沐寒声看了她,只是淡淡的抿唇,“今天太累,不谈公事……对了,奶奶带着瑾儿去天衢访友,家里只有沐恋,咱们回御阁园?”
功劳归蓝修,杜峥平真的会什么都不做?
“你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她柔唇微动。
她一时竟也想不明白,但笃定,傅孟孟的电话,一定和这件事有关。
怎么这么问?
沐寒声拥着她送到车里,等自己也上车了,抖掉伞上的雨水,才不轻不重的一句:“怎么这么问?”
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意思?
她没动,忽然侧首抬眸,“蓝修得了少年案的功,你的意思?”
也是下雨天,那时候还有苏曜,两人之间紧张暗浮。
忽然让她想起了沐寒声第一次来外交部接她的场景。
他来得猛,拥得紧,一股檀香入鼻,但她也知道,这人下午一定应酬去了,淡淡的烟酒味散在空气里。
可拥住她的臂膀也毫不迟疑,顺势掸去她肩上、发丝上微微的潮湿。
“怎么又犯傻?”男人低低的嗓音,带了几不可闻的责备。
沐寒声的车才转弯就见了失神站在雨里的人,英眉微蹙,不等古杨停稳车,昂贵的皮鞋匆匆踏进雨里。
天上飘着雨,不大,却很凉,她竟没反应过来,敛眉沉思,拾步走进雨里,猛地被浇得轻颤才硬生生收住脚步。
从外交部离开时,没有见到苏曜,也没见赵霖。
……
大概是会有,但除了上一次,杜总没再找她。
为难?
蓝修再那头顿了会儿,最后说:“商论结果是同意归我,但我也可以拒,倘若你觉得这让你为难,千万与我说。”
她还未从傅孟孟的电话里回神,眨了眨眼,“本该是你的,顺理成章有什么不对?”
“丫头,少年贩毒一案归我了,你有什么要说?”蓝修不明意味的话。
是报喜的。
之后,她又接了蓝修的电话。
那一个电话好似说了很多,可最后挂断了,傅夜七都微微蹙着眉,竟不得主旨。
可傅孟孟笑了笑,原来傅夜七也有装傻的时候。
甚至,这一切的起源,不还是你傅孟孟当初掀起舆论么?
“你今天的电话,是因为苏曜职级迁升无缘么?如果是,我想你误会了,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她清浅的话语。
那是傅孟孟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傅夜七听得不明白。
“所以夜七,哪怕他曾误入歧途,也不欠你,至少你没权利伤害他。”
但她生性敏锐,过分敏锐到多疑,自是不会多想的。
当初是笃定的,笃定他会误入歧途,可后来,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似乎错了?是他和自己一起体验脚踩画的时候?还是迟到他那苍白的指节替她擦去血迹的时候?
她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种错看苏曜的感觉?
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傅夜七沉默。
可她是为苏曜不平,甚至愤怒,傅夜七到底有什么好,他竟可以做到这样?再下去,或许,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也许不信,当初苏曜本可以不从政,但因为你,他选择继续当一个政客,甚至一步步往上爬,到头来呢?竟成了你挤兑的对象。”说这些时,傅孟孟很平静,语调不紧不慢,只是在陈述。
当初遇见苏曜,还是在会所,那之后才相认,可她真的从不知道苏曜在背后为她挡了多少麻烦。
她不说话。
因为苏曜,他替你挡了多少次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吧?这些事,你若不信,我想卫子谦也是知道的。”
只听傅孟孟说:“那个疤,还是为你留的,你当初在会所混迹一年之久,招惹之人岂能细数?可你从来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从来安然无恙么?
与苏曜,曾经是极亲近的,但再亲近,她也不曾见过他衣裳不整,又怎么会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
她微蹙眉。
“你知道苏曜身上的伤疤么?”傅孟孟忽然莫名的一句。
开着的窗户涌进几股风,傍晚竟也凉的令人打颤。
傅孟孟的话,她都快听不懂了。
“你很清楚,他拒绝我,也不正眼看沐恋是谁的缘故?”傅孟孟的话里带了些许的抱怨,“我知道,那是他心甘情愿,但即便如此,你力所能及的事真不该牺牲他,何况,你那么不爱欠人情,是不是?”
她终究笑了一下,“你这话,是不是严重了?”
良久,傅孟孟忽然说:“夜七,既然你对他无情,能不能,放了他,他有权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该以你为中心而失去诸多机会,甚至牺牲自己。”
他曾经记得,夜七与他说过,做到外交部长够了。
可那些话,或许苏曜也是在对自己说。
所以,她那么多次见了苏曜,苏曜给她的帮助太少,大多时候反而在劝她,劝她稳住傅氏如今的规模就好,贪多、爬高会跌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