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声从席位一步步走下台阶,又走上前方发言台,系扣子的动作不疾不徐,哪怕在场诸多男性,也不得不承认,生就一副好皮囊,加之一个无以挑剔的骨架,一个简单的系西服,竟也可以是一道风景。
傅夜七一直定定的看着他,她看他的次数太多了,什么样的都有,威严、高贵、冷漠,甚至醉态幼稚,可是政界里的沐寒声,她不知道是从商时的深沉?还是素来的缜密?
出了座位,沐寒声神色极淡,双臂潇洒的微撑,再合拢,边走边系着西服扣子,步伐依旧稳健。
如今他在众人争议之际忽然起身,笔挺的西装,不苟言笑的五官,再一次令一片哗然转瞬消逝,都在望着他。
从沐寒声进入议会大厅开始,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目光,只是被投票的紧张逐渐覆盖。
而不待傅夜七说话,他已然从座位起身。
沐寒声抬手轻轻拍了她的肩,深邃的眸子里盛着安心。
就因为赵霖明面上苏曜的徒弟?这也太为舆论左右,有失公允了。
怎么会?
收起手机的沐寒声在她的另一侧沉声解释:“鉴于你与傅氏颇有瓜葛,如今又舆论附身,苏曜与傅孟孟也多次见面,连累赵霖了,平票前提下,赵霖最无望晋升,不得人心。”
苏曜身为外交部副总理,自有他的气度,沉稳的坐着,并无介意。
她略微蹙眉,看向苏曜,她错过了什么?
“这是议会大厅,还请苏副总理与傅翻译不要见怪,诸位都是快口忠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正当她囫囵混沌之际,听了台上好似说有人与赵霖平票,颇有争议,台下议论纷纷。
可他今天不可能就只是来当个无关紧要的听众。
“幸好庄岩去送了。”沐寒声又说了一句,好似对当下的议会极其不上心。
这个词,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提起,但自始至终也没见到庐山真面目。
朋友?她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她探身几许,沐寒声倒是坦然转头,勾唇:“一个朋友刚到机场,埋怨我重色轻友,不予相送!”
可男人坐得颇为闲适,身体微微后靠,似乎还与谁短讯联系着。
回到坐席处,她转头盯着沐寒声,充满审视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今天脑路不畅,蹙眉看着鲁旌,直到把票放进去都神思不解。
而这,都是沐寒声的意思。
鲁旌看了一眼刚走的苏曜,温和浅笑,“因为苏先生投这儿。”
她原本也是要投给赵霖,这一听,反倒顿了一下,看向鲁旌:“为什么?”
“沐先生的意思,您只能投这儿。”鲁旌几不可闻的声音,确保他人都听不到。
走到票箱前,杜峥平温厚的看了她,鲁旌在一旁略有意味,随意将她引到了赵霖的票箱。
隐晦的嗔了他,她才起身去投票。
说得轻巧,这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么?
男人浅笑,“无事可做,陪你听听议会内容。”
苏曜走之后,她靠后了些,转头看着沐寒声,弯腰压低声音:“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她转头看向苏曜,苏曜只是略微抿唇一笑,起身准备去投票了。
沐寒声侧首看了她,低声:“想给谁就给,不必前瞻后顾。”
投票时,她还想手里的一票要不要给赵霖呢?
可见,杜峥平还是受了外界舆论影响,对她的态度已经产生些许变化。
偏偏她又能左右很多事,可不好似沐猴而冠么?
再说她在政界的地位,御编翻译是极高的殊荣,甚至与苏曜平起平坐还不止,但归根结底,这是特殊位级,算不上编制职位。
她身为政界中人,在外界角度来看,可不就是利用职权、攀权弄势的干涉商业发展?前期看似傅氏各项指标高速增长,如今那么多项目停滞,岂止是影响了傅氏发展?更影响了诸多职工家庭,也做烂了一批政府好容易放出的项目额度,其他实力不输的企业却两手空空。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每一句都有针对她的影子。
这一次的换届预选是特例提前,新人上任直到下一年度议会,才将正式授予职位章,这一年期间,杜绝尸位素餐、沐猴而冠者,这样的领导也必定被群众拉下马……”
即将投票时,她才听了扩音话筒里的严词告诫:“如今荣京正处于经济金融高速飞跃阶段,政府宏观调控尤为重要,政界,绝不能拖国家经济发展的后腿!该起到空前高效、有力监督和促进。
傅夜七好奇,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唯独桌下的手一直不把她松开。
她以为沐寒声既然来了,也许会上去说两句,可他一直在她身边坐着,台上的人讲话,他便认真听着。
而她一共也没听几句,但今天就是敲定升级名单,每人手里都有一票,今天的议会敲定名单之后,位高者也许还需要人民公投。
台上的杜峥平已经开始例行开场讲话。
她旁边是苏曜,此刻见了沐寒声就那么坐在她身侧,似乎没有多少惊愕,依旧那样的温文尔雅。
她的确很危险的,傅氏搅了那么一大个烂摊子,不论谁,这个时候最好都不要与她太近,可他倒好,偏偏拣这个时候来。
沐寒声却只是不在意的勾唇,坦然坐下,一副正襟危坐,不理会她了。
“我很危险。”她看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她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