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芷萱就明白林太医的话外之意了。
只因,老夫人那儿搜罗出来的东西,论数量,远胜钱氏的两倍,论价值,远胜钱氏的四倍!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
最令杜芷萱无语的,却是许多件稀罕之物都是钱涵梦嫁入勇诚候府时,太后、皇帝和皇后这三位大梁boss赏赐的!
该说老夫人确实胆大,还是该说老夫人不知而无畏呢?竟连御赐之物都敢随意昧下!
“这样,也挺好。”杜芷萱笑得一脸的狡黠,若非如此,又岂能让老夫人吃一个“哑巴亏”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林太医意味深长地说道,并不意外杜芷萱会有这样的算计。虽,大梁向来提倡孝道,却也不能愚孝,不然,就会落得杜芷萱前十多年那般凄惨的境况。
至于那想方设法贪了钱涵梦嫁妆的老夫人,在见到自己私库里一大部份东西都化为乌有时,会是如何地惊惧交加,心痛如焚?
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归,“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年,老夫人能做出和钱氏一同算计钱涵梦,再昧下钱涵梦嫁妆的事情,那么,如今,就该享受这种被人连本带利都夺走的结果。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能留在候府。”杜芷萱想了想,看向林太医和关将军两位,道:“麻烦你们两位,将这些东西挪到京郊的庄子里。过段时间,我再安排人将它们重新打磨、抛光和熔制,再送到其它地方售卖了。”
如此,才能达到销声匿迹的功效。
……
不知杜侍郎私下里同老夫人和钱氏说了些什么。总之,接下来这段时间里,每日里不用应对诸多挑衅和算计的杜芷萱,过得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当然,事实上,这仅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不论是接连被杜芷萱下了脸面的老夫人和钱氏,抑或是早就因诸多缘由。而和杜芷萱对上的李姨娘。以及杜莜、杜萍和杜芷薇这三位长房姑娘,都不会停下对杜芷萱的算计。
拥有诸多鬼鬼帮忙的杜芷萱,并没有将这些人当回事。而是将心思都放在了收回来的店铺和庄子上,在拨除了老夫人、钱氏和李姨娘安插的钉子后,就对那些店铺和庄子进行了实地考察,结合穿越前的经验和见识。对这些店铺和庄子的后续发展进行了新的规划。
而,也不知从哪天开始。盛京的大街小巷突然传出了许多和武候王世子有关的流言蜚语,比如“谁说武候王世子文武双全,俊美儒雅,凤度翩翩。性情和善?那全部是人为吹嘘出来的!”
又比如“早在赐婚之前,武候王世子就和某府姑娘私定终身。奈何,这家和武候王府并不是门当户对。为了达成尽快出将入相的目标,武候王世子遂顺水推舟地应下了太后的赐婚。”
又比如“其实。候府某姑娘早就窥破了武候王世子的狼子野心,并早就打定主意退婚,以成全那对渣男贱女。奈何,武候王世子太过心狠手辣,知晓候府那位姑娘窥知到自己有异心的苗头后,就下狠手地找了许多人败坏候府某姑娘的名声,只为了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压,被逼迫的无辜可怜人。”
……
这一桩桩,一件件,别说武候王世子这位当事人了,就连流言蜚语中并未点明身份的那位姑娘——钱诗雅,也都羞愤交加,怒火中烧。
“萱表妹!”
正倚在软塌里,看似假寐,实则在倾听着鬼鬼们吐槽的话语的杜芷萱睁眼,看向哪怕在寒风冷冽的冬日里,因着满腹的焦急和恼怒而一路奔跑到屋里,眼下正脸颊泛红,气喘吁吁的钱诗雅,懒洋洋地招呼道:“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竟连向来端着的“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端庄贤淑,温婉从容的姿态都顾不上了,啧!
许是杜芷萱那促狭的眼神太过明显,又许是杜芷萱脸上那抹别有所指的深意笑容,令人不得不多想,再或许是杜芷萱这幅状态之外的神情举止,令人心里暗地里打鼓,总之,在这一刻,钱诗雅总算是找回了那不知飘逸到何处去的理智,轻顺那因为疾速奔跑而稍显凌乱的发髻,再细细地抚平衣裙。
做完这些后,钱诗雅才走到圆桌前落坐,摩挲着语蝶沏好的温茶,并没有喝的想法,只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杜芷萱,反问道:“你说呢?”
杜芷萱眨眨眼,回了钱诗雅一个特别迷茫疑惑的小眼神,却并没有出声的打算。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静谧。
在茶杯温度消失后,依然未能等到杜芷萱出声的钱诗雅,再也忍不住地出声问道:“萱表妹,你真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
“不知。”杜芷萱摇了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自从我发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人云亦云之后,就再也没有关注过了。”
钱诗雅只觉得心里一阵气苦,这样的杜芷萱,竟让她生出一种挥出去的拳头,击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的感觉来,不由得眉头微蹙,极不赞同地看着杜芷萱:“话虽如此,但,若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在和人交谈时,不小心触碰到旁人的伤疤,那岂不是得罪了人却还不自知?!”
“表姐说的话,uu看书()总是这样有道理。”早就从鬼鬼们的议论中,知晓了钱诗雅来意的杜芷萱,却是不打算再和钱诗雅打机锋了,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只不知,如今,外面有什么和表姐有关的流言蜚语,才令表姐这般地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