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顾李氏是否真不知道?
当然,不可能!
不然,她岂会特意带着一儿一女,奔赴千里,抵达勇诚候府呢?不就是看中了勇诚候府在盛京勋贵圈子中的不同地位,想让自家一双儿女也能谋求到一桩良缘吗?
这虽是人之常情,但,却也不能太过倚仗自己那独特的身份而“指手画脚”……
“做母亲的总想给自己孩子这个世间最好的,我这个做表嫂的,也该出份力,帮帮忙。”
哪怕,顾李氏一家才入府不久,但以钱氏对人心的推测和了解,也明确地认知到顾李氏一家人,旁的也许没有,但,论恶心人和出幺娥子的功力,那可真是前无古者,后无来人。
“让安插在老夫人院子里的丫环想方设法的说上一说,在老夫人和李姨娘耳旁鼓吹一下,就说这小姑娘也不容易,到底是有一个守孝多年,才耽搁婚姻好名声的姑娘,若这般埋没了,少了一段良缘,那可如何是好?”
古嬷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钱氏抿唇浅笑,微垂的眼眸里满是阴冷和算计:“叫她走到众人面前,让大伙都瞧瞧,那才是真好呢!”
古嬷嬷立刻就明白了前世的用意,脸上却恭维道:“夫人就是心善,不然,这些年,又怎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这也是我这个做人表嫂应做的,只盼她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然后好好的感激我一回。”不得不说,哪怕安平郡主并未特意教导钱氏,但,在安平郡主的潜移默化之下,依然学到了满肚子心机和谋略的钱氏,想出来的这个主意确实好。
若非杜芷萱手握地狱之王系统,顺利地收服了林太医和关将军这两位,还真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氏获胜!
不过,对于钱氏想方设法地将顾李氏往二房和三房的方向去推这件事。杜芷萱也是很赞同的。
就算杜芷萱再不满杜侍郎这个漠视她的父亲,甚或,杜侍郎还在钱氏去世的幕后推手,但。这是一个“孝”字大过天,从没有断绝关系这样说法的年代,所以,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杜芷萱都只能将满腹的愤恨咽下,适当的挑拨一二,让杜莜等曾肆意欺凌原身的几位姑娘过不上好日子,却不会让她们身败名裂,影响到整个勇诚侯府和将军府,以及她自己的未来。
当然,杜莜等人是否能体谅到杜芷萱的“好意”,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唉,你知道么?听说顾李氏和二老爷在假山处私会……”
“不是说和大老爷是青梅竹马吗?怎么又会和二老爷……”
“这我知道,听说。当年,老夫人将顾李氏接到候府,放在自己膝下教养,和三位老爷青梅竹马地长大,只不过……”
准备到梨香院跟老夫人请安的二夫人于氏,经过假山时,无意中听到这样一番话,一张脸青了又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嬷嬷一脸担忧的看着于氏,赶在暴怒之前。拽着于氏的胳膊,一路急行,等到脚步声消失后,藏在假山后面闲聊的几个丫环婆子则迅速离开。
回到二房的院子后。嬷嬷才提醒道:“夫人,这件事,有蹊跷。”
这一路的冷风,也令于氏那愤怒得差点就失去理智的大脑,再次找回了往日里的清明。
于氏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冷笑一声:“这个府里,除了我那好大嫂,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
“夫人,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剁掉钱氏伸到我们院子里的爪子。”于氏冷笑一声,就算她嫁了一个庶子,那又如何?当年,她也是家里娇养着的姑娘,又岂能没点小脾气呢?不过是偶尔为之的退让暂避的行为,落到候府一众人眼里,竟成为了可以肆意的性子。
尤其,钱氏那种打着关心的旗号,实则背后捅刀,捅得特别欢快的人,更令人不耻。
“嬷嬷,你这样……”于氏小声地交代了几句,换来了嬷嬷频频点头的动作,两人对望的视线里满是狡黠和算计。
与此同时,三房的王氏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论是大房,还是二房,都没一个是好的!
如此,她又岂会特意去提醒大房钱氏和二房于氏这两人?而,若大房出了问题,侯府的爵位可就只能轮到三房头上了。
于是,在候府众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这天晚上,二老爷和顾李氏约会的时候,就被人抓住了,并当做小偷一样,爆打了一顿。
在寂静的夜晚,发出一点声音都能传得老远,更不用说那凄厉的尖叫声,吵闹声和叫骂声,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般,迅速惊动了整个候府的人。
等到被惊醒的杜芷萱满腹兴奋和激动地赶到时,最开始看到的就是被那拿着棍子和板子的丫环婆子围堵住的一对男女。
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正是今夜跟几个朋友聚会,很晚才回府的二老爷。
另外一个神色哀凄,柔弱无骨,正是寄住在候府里的顾李氏。uu看书(;.com)
顾李氏仅穿着一身雪白的单衣,整个人都仿佛被寒风吹得僵硬了似的,缩成一团,给人一种无力单薄到可怜极了的感觉。而,露出来的大腿和胳膊处却遍布淤青,额头上更有一个极大的伤口,此时正呼呼的往外冒着血,看起来就觉得可怕极了。
相比起来,二老爷就要好得多了,至少,他的衣裳还好好的穿在身上,虽看着受伤惨重,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