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夫人眼神闪了闪,只觉得周嬷嬷确实不愧是自己精心培养的左臂右膀,心底满满的自豪与欣慰。
——纵使当年她未能斗过安平郡主,嫁与钱将军这位心上人,但,嫁入勇诚候府的她,却也轻易地培养出了周嬷嬷和郑嬷嬷这两位不逊于安平郡主身旁来自于宫延内院,见识颇多的管事嬷嬷!
“大小姐将嫁入安王府,二小姐也会嫁入宁王府,三小姐虽未谈妥婚事,但,以三小姐的容貌身姿,气度风华,自能谋得一桩不逊于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良缘。”
“如此一来,若,四小姐突然嫁入普通的世家,那么,落在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岂非验证了四小姐不待人见的事实?”
哪怕,这原本就是事实,但,世家贵族都是重视脸面的,又岂能被人赤果果地揭露开来?更何况,这十多年来,杜芷萱被捧杀出一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任何苦头,可谓是养尊处忧地长大,又如何能因此事而令候府蒙羞呢?!
“说到底,两位小姐仅是庶女,却能嫁入王府,得享荣华富贵。而,四小姐却是长房嫡长女,若嫁入清贫之家,岂非平白地拉低了候府姑娘的身份?!”
“至于商户?”周嬷嬷撇了撇嘴,眼眸里满是对商户的鄙夷和不屑:“都说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为低贱,连普通的官家庶女都不愿意与商户联姻,就更不用说四小姐这样出身高贵的候府长房嫡长女了。”
“不然,岂非让人怀疑候府其它几位姑娘的教养?更会令嫁入王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难做。”
最后这句话,才戳到了老夫人的心窝子。只因,候府所有姑娘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杜莜在她心里的地位。
于是,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道:“如此,低嫁一途,却是不可取。”
话语里流露出来的遗憾和叹息。清晰可见。
这世间。有什么比得上眼睁睁看着原本不如自己的人过得比自己幸福,而,自己却一直在苦潭里挣扎来得更令人绝望呢?
想想看。嫁入清贫之家,操劳许多庶物的杜芷萱,定会比嫁入王府,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杜莜等人来得更快。更容易出现心力交卒的情况。
而,嫁人的姑娘都要遵循“夫贵妻荣”这个规矩。如此,只要杜芷萱的夫君一日未能封王拜相,那么,杜芷萱就必需对杜莜等姑娘行大礼拜见。更得承受来自于候府一众人,包括杜莜等曾遭受杜芷萱讥诮嘲讽姑娘的轻贱和欺凌……
心里转过许多念头的老夫人,眉头微蹙地说道:“只是。若,远嫁的话。怕是也不太容易。”
其实,若可以的话,老夫人还巴不得将杜芷萱这个“天魔星”给送得远远的,任由杜芷萱在“天高皇帝远”的勇诚候府和将军府都没办法照看到的地方踢到铁板,被人狠狠地折磨凌虐。
如此,可谓是兵不刃血,就将杜芷萱这个祸害头子给除掉了,更能因此事而令安平郡这个情敌痛心疾首,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做为老夫人的陪嫁嬷嬷,亲眼目睹了老夫人和安平郡主之间爱恨情仇的周嬷嬷,心思转了几转,立刻就明白了老夫人的话外之意,抬头朝小李姨娘居住的院子看了眼:“老夫人,其实,眼下就有一个最好的选择。”
“你是说……雷儿?”老夫人想也不想地说道,眼角眉梢满是对杜芷萱的嫌弃:“不行,四丫头配不上雷儿!”
“以雷儿的才学,今年下场,定会考取举人。20岁的举人,又拥有候府做为倚靠,定会成为盛京诸多世家贵女们择婿的首选,如此,不愁不能挑一门会在仕途方面给予他极大帮助的文官嫡女为妻!”
就顾仲雷那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进学方式,连秀才的功名也都是靠荫生获得的人,还想在天子脚下,凭借自己的真材实学考取举人?
就顾仲雷这样一个小官嫡子,生母已成为候府二老爷后院的姨娘,全家人都是凭借着老夫人的算计,才能顺利借住候府的人,连门当户对的小官嫡女都聘娶不了,更不用说杜芷萱这个背靠将军府的候府长房嫡长女!
当然,这些话,周嬷嬷仅会在心里腹诽,而不会在脸上流露出丝毫。甚至,在老夫人一脸与有荣嫣地提及顾仲雷的时候,周嬷嬷还得不着痕迹地逢迎拍马,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老夫人慧眼识英才之类的意思。
飞羽院
“这些蠢货,究竟是怎么办事的!”钱氏又是恼怒,又是心惊,怎么也未料到杜芷萱会再次逃脱这样一个多方出手,精心设下的重重叠叠的圈套。
古嬷嬷亲自沏了杯温茶,递到钱氏面前,低声道:“夫人,老奴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个巧合。”
“巧合?”钱氏根本就没办法用这样普通又平淡的字眼,来安慰自己那获悉消息后就越发惊惶的内心,“不,绝非巧合!”
“如今,我倒是要怀疑杜芷萱是否真得是传说中的‘福星’!”
“福星?”古嬷嬷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一脸慎重地说道:“老奴会再次遣人探查,有什么消息,再立刻跟夫人回秉。”
钱氏点点头,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小锁匙,打开了梳妆台上专门放置各类地契银票等贵重物品的小匣子,取出一大叠银票,也没细数金额,就塞到了一个随手拿起的荷包里,再将这个荷包递到了古嬷嬷手里。
“奶娘,这些钱,你先收着。”摆手阻止了古嬷嬷到喉的拒绝话语,钱氏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