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菡抬眼看向满脸愤懑的于氏,凉凉地问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于氏眼神闪了闪,此刻,被满腹的郁闷和愤怒等情绪纠缠住的她,根本就顾不上去思考杜芷菡这幅与往常不一样的模样,仿若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尖叫道:“我可是二房的主母!”
“那又如何呢?”杜芷菡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几十年,于氏之所以能在老夫人、钱氏和王氏三人的夹攻之下安稳地活下来,并非于氏有着多么令人艳羡的及时闪避危险的预感,而是因为从头到尾,这三人都没拿于氏当回事!
任谁,都不愿意跟一眼就能看穿的蠢货计较太多。不然,真弄死了这样一个蠢货,回头,娶回来的继室是个精明又爱计较的心狠手辣之辈,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有权处置小李姨娘,和她带来的拖油瓶!”于氏依然不甘示弱地叫喊道,只是,那游移不定的眼神,却表明她不过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并不值得人惧怕。
“你该庆幸,往常,你只对小李姨娘下手,而并未对顾盼欢下手。”杜芷菡摇了摇头,叹道:“不然,你就会是第二个杜芷萱!”
“呵!”于氏冷笑一声,“杜芷萱那个蠢货?”又怎能跟她相提并论!
“娘,你错了。”杜芷菡长叹了口气,若非于氏是她嫡亲的生母,和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而,即将嫁入宁王府的她。也得依仗在候府坐镇的于氏,否则,换了一个人来,她还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浪费口舌。
“以前,杜芷萱确实很蠢。”纵然如此,因着将军府一众人对杜芷萱的疼宠,向来极会拿捏自己身份和处事姿态的杜芷菡。即使杜莜、杜萍和杜芷薇这三位长房的姑娘再如何地出言蛊惑挑拨。却也未明刀真枪地与杜芷萱对上。
因此,哪怕如今的杜芷萱变得令人叹为观止,更令候府不知多少人心内惶惶。杜芷菡依然漠视这一切,并不觉得幡然醒悟的杜芷萱,会将收拾那些坑害她的人的闲情逸致放到自己身上来。
只是,若。于氏主动出面招惹,那可就不一样了!
“旁的。我就不说了,单提去年,太后、长公主和安平郡主各赐了两位嬷嬷给杜芷萱后,杜芷萱身上出现的改变。就可知晓,杜芷萱这人,绝非善茬!”
“不过是一个仗着口舌之便。无视候府规矩,嚣张跋扈的姑娘!”于氏撇撇嘴。并不能理解杜芷菡每每提及杜芷萱时,那幅慎重警惕戒备的模样因何而来,“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若,你能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我也就能放下心来了。”
“娘,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杜芷菡苦笑一声,虽,她早就对于氏的智商和情商绝望,却也未料到,于氏竟能蠢成这样。
为了避免自己嫁入宁王府后,于氏沦为长房和三房的棋子,从而破坏了自己倚靠的计划,杜芷菡只能将所有的事情掰碎了,细细地讲与于氏听:“你想想看,这一年来,哪怕祖母、婶子和李姨娘接连找茬,却都未能在杜芷萱身上占到便宜……”
随着杜芷菡的讲述,于氏脸上的神情也变幻不停。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后,杜芷菡已因口干舌燥之故而饮尽了一整壶茶水,于氏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才慢慢地褪去,那迷茫的眼神也终于恢复到之前的清明。
“嘶……”回想起今日梨香院,杜芷萱轻巧几句话,就将祸水移到自己身上,偏,自己还丝毫未觉地落入杜芷萱设下的圈套里,鼓足了气地准备找小李姨娘和顾盼欢的茬,于氏就不由得为杜芷萱那恐怖的心机谋略而倒抽了口冷气。
“这……这……”于氏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总算将心底滋生出来的恐惶骇怕等情绪抛到一旁,脸上的神情也有瞬间的扭曲:“这是拿我耍着玩呢?”喵的,若,杜芷萱哪天落入她之手,那么,她一定要狠狠地收拾杜芷萱一通,让杜芷萱明白什么叫“上天入地,求叫无门”!
杜芷菡淡淡地瞥了眼于氏,既然话已摊开来说,那么,就无需再像往常那样藏着掖着:“娘,杜芷萱不是你可以得罪的。”
“什么?!”于氏冷哼一声,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老娘吃的盐,都比她吃的饭多。就算一时半会收拾不了她,也有大好的机会!
“你若真出手对付杜芷萱,才是如了祖母、婶子和李姨娘的意。”杜芷菡摇了摇头,“为今之计,你只能像往常那样,将满腹的怒火都发泄到小李姨娘身上。”如此,也就能轻巧导起到“隔山打牛”之效。
说到底,顾盼欢也是小李姨娘的嫡亲女儿。想要收拾顾盼欢,却是无需直接对顾盼欢动手!
“你是说?”于氏眼前一亮,只觉得刚才一个劲地想要找顾盼欢茬子的自己,竟是那么地糊涂,“也对!如今,小李姨娘是二房的人,那么,顾盼欢也就逃不了我的手掌心,就任由她再肆意地蹦跶几天吧!”
自古以来,不论世家贵女,还是小家碧玉,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婚姻啊!
拿捏了小李姨娘,还愁不能拿捏住顾盼欢的婚事吗?
杜芷菡嘴角抽了抽,很不想提醒得意洋洋的于氏,她想的,根本就不可能成真。
不过,总算是说服了于氏,不冲杜芷萱和顾盼欢两人出手,那么,其它稍次一些的事情,却也无需太过再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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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演戏演得特别欢快的鬼鬼们,杜芷萱不由得轻笑一声:“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