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就这般过去。
在自己院子里苦候许久,却依然未等来前来送礼的文斓院下人,以杜芷菡为首的一众候府姑娘,在顾盼欢那有意无意的挑拨话语里,再也按奈不下满腹的疑惑和好奇,相携前往文斓院。
“四姐,外婆待你真好。”杜芷薇难掩艳羡地看着杜芷萱,酸溜溜地说道,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屋内的摆设,目光在好几样本不该出现在杜芷萱屋内的物件上停留住,脸上就难免带出一丝嫉妒来:“若,将来,我的及笄礼有你的一半风光,我就心满意足了!”
“九妹颇得长辈疼爱,那及笄礼又岂会逊色于我呢?”杜芷萱抿唇笑了笑,道:“只怕,到时候就轮到我羡慕你啦!”
“四姐说笑了。”被二姑娘杜芷菡轻碰了下衣袖,迅速回过神来的杜芷薇讪笑了几声,却是并不打算告诉杜芷萱,有杜芷萱的珠玉在前,她这个杜侍郎和钱氏真正爱情结晶姑娘的及笄礼,又岂会有丝毫的逊色呢?
“也许罢。”待到丫环送上茶水后,杜芷萱才径直问道:“不知几位姐妹,今日来我的院子,有何要事?”
“瞧四妹说的!”杜芷菡以袖掩面,巧笑嫣然,“都是一府姐妹,本该亲密无间,何必说出这般客套疏离的话呢?!”
“正是。”三姑娘杜茉一脸诚恳地看着杜芷萱,道:“四妹,待到我和你二姐出嫁后,做为府里往后年纪最大的姑娘,你可得尽起嫡姐的责任来,该帮几位妹妹一把的,就万万不能置身事外。”
“二姐,三姐,你们无需太过担忧。”杜芷薇笑盈盈地插话道:“我们都是祖母教养长大的,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姐妹关系,四姐又岂会偏帮外人,而不愿意拉扶自家姐妹一把呢?”
说到这儿时,杜芷薇还不忘记朝杜芷萱确证道:“四姐,你说,是这个理吧?”
这就拿前段时间,她在梨香院堵住老夫人嘴的话,来威胁她了呢?
杜芷萱笑了笑,仿若未听出杜芷薇的话外之意似的,颇有深意地看了今日前来找茬的几人一眼,道:“不错,我们虽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关系特别亲近。若,往后,几位姐妹遇见了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尽可到文斓院来找我。”
“能帮上忙的,我当竭力全力。”而,什么叫能帮上忙?什么叫不能帮忙?这,可全部是由她自己来介定的,不以外人的意志为转移哪!
杜芷菡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喜色和得意。
果然,即便杜芷萱再如何地聪慧机敏,但,只要拿捏住杜芷萱的把柄,就不怕杜芷萱不就犯!
接下来,几人又闲聊了些其它的话题。
两刻钟过去后,眼见几人尽皆完成了“抛砖引玉”的任务,顾盼欢则放下手里的茶杯,以绣帕轻轻按嘴角,用一种带上了淡淡伤感的语气,道:“这偌大的候府里,想来,也只有我因着出身之故,眼界并不开阔。”
杜芷萱充耳不闻,低头品着茶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顾盼欢。
这样漠视冷待的姿态,只令顾盼欢恨得牙痒痒的。
若非还需要借助杜芷萱的身份和地位,进入顶级世家贵女圈,从而达成自己那享尽荣华富贵的“人上人”目标,估计,只怕,此刻,顾盼欢就按奈不住满腹愤懑地冲上前,连甩装模作样的杜芷萱好几个大耳光了!
“也不知……”说到这儿时,顾盼欢又是颇为伤怀地叹了口气,眼见杜芷萱又开始品起茶点来,不由得咬了咬唇,用一种泫然欲泣的神情瞅着杜芷萱,“四妹,昨日,你收到了那么多华贵的礼物,可否拿出来,让我们几姐妹开开眼呢?”
“抱歉。”这回,杜芷萱终于抬头,如顾盼欢希望中那般看向她了。
只是,若可以的话,顾盼欢还真希望自己不要那么聪慧,对外界的感知也不要那么灵敏。
只因,杜芷萱的神情特别冷淡,眼角眉梢间连一丝半缕的笑意都瞧不见,看向顾盼欢的目光,犹如看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却不知因何故而急欲上前攀护关系的所谓的“亲戚”一般,连最基本的嫌恶都没有。
仿若,这样的人,于杜芷萱来说,仅是随时可以轻易碾死的蚂蚁一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一瞬间,自诩聪慧机敏,心机深沉,不惧任何艰辛和险阻的顾盼欢,也觉得心尖为之一颤,后背更是窜过一阵冷风。
“无论礼物贵重与否,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怕是不方便让几位姐妹开眼。”
话落,杜芷萱就端起茶杯,摆出了一幅“端茶送客”的姿态。
被杜芷萱几句话噎得差点气晕过去的顾盼欢,泫然欲泣地看着杜芷萱,并做出一幅西子捧心的柔弱姿态:“四妹妹,你变了。”
“四妹,你究竟在戒备些什么?”杜芷菡一脸的疑惑不解,“我们是最最亲近的姐妹,有什么话,不能与我们分说一二呢?”
“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不能为你出主意,却也能开解你一二,从而令你的性格不要变得这般古怪。”
“四姐,你向来都说‘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从不会像现在这般,那么地在乎华服美饰!”杜芷薇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一抹迟疑,“难道,和那武候王世子和表姐有关?”
……
一瞬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批判起杜芷萱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