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你入宫,请求太后赐婚。”
话落,如预料中那般,武候王妃收到了来自于武候王世子和钱诗雅两人的感激,只是,眼见两人那幅兴奋激动得恨不能跑到外面,望天放声嘶吼一番的模样,武候王妃不由得眯了眯眼。
“只是,太后向来是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人。”说到这儿时,武候王妃特意顿了顿,慢悠悠地欣赏了下钱诗雅那惊惶无措到失魂落魄的神情,才心满意足地看向垂眸深思的武候王世子,慢吞吞地补充道:“若,太后不同意,那么,睿儿,你是否依然打算迎娶钱姑娘?”
“不错!”武候王世子抬起头,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雅儿是我此生唯一挚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雅儿!”
武候王妃微微颌首,又看向面容惨白如纸,身体颤抖不已的钱诗雅:“钱姑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钱诗雅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雅儿?”武候王世子偏了偏头,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钱诗雅,仿若不太明白与自己真心相对的钱诗雅,为何突然不愿意直面武候王妃提出来的个极普通的问题似的。
“我……”钱诗雅微微侧身,长睫掩住眼底的愤懑和屈辱,却逃不了武候王世子看向自己时那满是爱恋的灼热目光,更不愿意放任此事继续发展,从而令武候王妃轻易就挑拨了自己和武候王世子之间的感情。
武候王妃嘴角微勾,神情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雅儿?”武候王世子忍不住再次出声唤道,不知为何,这样沉默不语的钱诗雅,令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自己预料的恐惶感来。
钱诗雅猛地阖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恢复到往日里的平静和理智:“‘山夫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我与世子之间的诺言。”
“哪怕太后勃然大怒,令你嫁入武候王府,却一辈子只能为妾,永远无法扶正?”无视了武候王世子看向自己时那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武候王妃慢悠悠地补充道:“毕竟,若无你的插足,杜芷萱才是太后认可的武候王世子妃。”
“而,即便你有着诸多苦楚,再如何地能言善道,却也输在你和杜芷萱的身份上!”
“谁让你和杜芷萱竟是关系颇为亲近的嫡亲表姐妹呢?”
这样“瓜田李下”的事情,有谁不会心生怀疑呢?更何况,即便钱诗雅再擅长隐瞒自己的身份,又早已清除了自己早早就和武候王世子相识的痕迹,但,那些手握重权的人,只要想探查,又有谁不能探个清楚明白呢?!
而,这,也正是钱诗雅从最初到现在,依然竭力隐瞒自己是武候王世子真正心仪人的缘由!
如今,于众目睽睽之下,被武候王妃揭穿的钱诗雅,只觉得满腹羞愤,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开一条大缝,那么,她定当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将自己深深地掩埋起来。
“钱姑娘,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终于谈到这个话题的武候王妃,又岂能眼睁睁看着钱诗雅逃离?
钱诗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虽依然以一种恭谨的姿态跪于原处,但,从其身上却流露出一种“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如同高山上的松树般,任凭外界暴风雨再大,依然不能令其屈服的姿态。
当然,这样的姿态,落于武候王妃眼里,却令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如此说来,钱姑娘的真爱,颇为廉价哪!”
难道,所谓的真爱,就是与人为妾吗?
若可以的话,钱诗雅真得很想吼出这样一句话。
只是,深知武候王妃心狠手辣,唯利是图性情的钱诗雅,却根本就不敢流露出丝毫不该有的情绪,以免被武候王妃提前察觉到,从而针对她而展开一系列的部署。
久久未能等到钱诗雅回应的武候王妃,转头看向因为想明白了自己这番话里蕴含深意,而满脸痛苦和懊恼之色的武候王世子:“睿儿,如何,你瞧见了吧?”
“你所谓的真爱,实则,在钱姑娘心里,却比不上所谓的荣华富贵哪!”武候王妃毫不犹豫地曲解了钱诗雅的意思,“如今,你还需要我入宫,为你俩求得赐婚吗?”
这回,武候王世子难得地迟疑了。
见状,钱诗雅心里一个咯噔,神情惊惶不已,根本就顾不上考虑其它的,只是用哀凄的神情瞅着武候王世子,并伸手拽住武候王世子的衣袖:“世子,我……我……”
武候王世子抬起头,一脸欢喜和激动地看着钱诗雅:“雅儿,你同意了?”
……这?
……这!
仿若一道晴天霹雳,钱诗雅只觉得眼前一黑,根本就不敢看向静坐于上,正恣意地欣赏自己这番狼狈模样的武候王妃,只是犹如在大海里飘浮了好几个月,终于见到了一处小岛的流浪者一般,紧紧地拽着武候王世子的衣袖,不敢放开。
就怕,下一刻,武候王世子就翩然从自己身旁离开。
如同前世那般,“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性情和善”的武候王世子,就此,成为了杜芷萱的夫君,并将满腹的爱恋和呵宠全部给了杜芷萱,令杜芷萱轻易就得到了武候王世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的同时,也令杜芷萱成为了人人羡慕的“盛宠王妃”。
“我……我……”钱诗雅嘴唇动了动,下一刻,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雅儿?!”武候王世子猛地抱住钱诗雅,放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