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吗?
又怎么可能不怀疑!
毕竟,钱氏也是安平郡主亲自带在身旁教养出来的,无论心机谋略,还是行事手腕,那都远非候府其它人能相比的。
这一点,并不会因为杜芷萱一惯行事的“小心谨慎”的性情而出现任何的偏颇。
或者,可以这样说,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风吹草动,钱氏都不会放过。
偏偏,即便钱氏心里有着诸多怀疑,奈何,一年过去,她依然未能找到杜芷萱隐于幕后推波助澜,煸风点火的确实证据!
甚至……
再次回想起这一年来,候府里那些表面看来和杜芷萱毫无关联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时,在这一刻,钱氏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不安感。
屋子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谧。
杜芷薇淡淡地瞥了眼钱氏,就自个儿沏了一杯茶水,双手轻捧着,借助杯壁上传来的热意来驱散心里突然滋生出来的森冷阴郁的感觉。
许久后,钱氏才喟然一叹,声音里却流露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就算如此,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薇儿,你要切记,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只要钱氏一日是候府当家主母,是杜芷萱的小姨加嫡母,那么,依照大梁的各种律法和规矩,杜芷萱就必需听从钱氏的吩咐,且,钱氏可以明正言顺地插手杜芷萱的婚嫁之事。
而,这世间,多的是那些表面风光,内里肮脏的人家,待到那时,只需将杜芷萱往里一嫁……
“也许。”相比起因杜芷萱一事,再次被激起满腹斗志的钱氏来说,杜芷薇却有些意兴阑珊。
钱氏端起茶杯,抿了口水,却是并不打算再与杜芷薇多谈。
毕竟,那些和婚嫁有关的龌鹾算计,确实不宜被杜芷薇知晓,以免移了杜芷薇的性情。
“往后,若无我的吩咐,你不要再跑到文斓院去招惹那杜芷萱,以免未能占到杜芷萱的便宜不说,反落入杜芷萱的算计里,从而殆笑大方!”
“娘,你可知,今日,九妹特意邀请我,一同前往文斓院看望四姐,所为何事?”杜萍捧着胡姨娘亲自沏好的茶,轻抿了口水,忍不住眼前一亮,赞道:“娘,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人,拥有比你更好的烹茶之技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逗我开心。”这一年来,候府里发生的诸多事情,令胡姨娘不再像往日那般潜心礼佛,更在杜萍有意无意地插科打诨之下,重新捡起往日在楼里辛苦练就的一身技艺,并时不时出手指点杜萍一番。
至于与杜侍郎各种巧遇,以重新入侵杜侍郎的心扉,慢慢地踹掉钱氏,一跃成为杜侍郎心里那颗亘古不忘的朱砂痣?
这件事,从最初,胡姨娘就知晓绝无可能,也从不抱有这样荒谬的希望。唯一令胡姨娘在乎的,却是如今的杜萍已13岁,再有一年多时间就及笄,若,照目前这种势头下去,很难说,在与杜芷萱的争锋相对中处于下风的钱氏,会不会将手脚伸到杜萍身上来。
为这,胡姨娘不争,也得争!
于是,心里转悠着这些想法的胡姨娘微眯双眼:“可是和武候王世子有关?”
“不错!”杜萍并不奇怪成,几乎算得上是“足不出户”的胡姨娘能知晓此事。只因,这段时间里,胡姨娘教导予她的“御下”之术,一点也不逊于钱氏给予杜芷薇的教导!
而,结合胡姨娘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端庄贤淑,雍容华贵的气息,和胡姨娘那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皆通的技艺,杜萍心里不止一次浮现出这样一个看似荒谬,实则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这种情况的猜测来——胡姨娘入青楼之前,也曾是颇有身份和地位的大官之女!
“若我未猜错,想必,无论你们说了些什么,四小姐都‘顾左右而言其它’吧?”将杜萍那瞪目结舌的神情尽收眼帘的胡姨娘,抿唇轻笑,与杜萍解惑道:“这件事,其实非常简单。”
“首先,能一夜之间,就令与武候王世子有关的流言蜚语传遍大街小巷,且,这五日里,这些流言蜚语不仅未消褪,反有愈来愈盛之像,就可以推测,幕后黑手是一位与武候王府有着‘生死大仇’的人。”
而,这位仇人?
胡姨娘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勉强按奈下心里浮现出来的那个极其荒谬的猜测来。
无论如何,即便杜芷萱再受宠,将军府一众人却也不可能为了杜芷萱,而正面与武候王府对上,并彻底撕虏开来。否则,杜芷萱追在武候王世子身后那近五年里,和年初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时,为何将军府一众人都没有明目张胆地针对武候王府?
一切,不过是世家贵族必需遵循的那种“规矩”。
“其次,这一年来,即便四小姐刻意做出一幅低调谦和生活的姿态,但,我敢肯定,这偌大的候府里,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盛京每一处动向,并能精准地分析出这些动向之后隐藏的真相,从而找出相应的解决应付办法。”
“再次,能将文斓院那个往日里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都轻易就能传扬开去的地方打理得如同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的四小姐,又岂会错过这样一桩大事的发生?甚至,若我估计不错,说不准,四小姐还隐于其后,做出了那等推波助澜,煸风点火,落井下石的举动。”
然而,这一点,并不能全怨杜芷萱。
易位而处,任何人处于杜芷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