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你不介意的话……”
说到这儿时,钱诗雅特意顿了顿,脸上浮现浓浓的愧疚和懊恼等情绪,唯独被长睫掩住的眼底却满是阴冷和杀机:“古有‘娥皇女瑛’,我们本就是嫡亲的表姐妹,为何不能共侍武候王世子,令这样的绝话再次传响呢?!”
“卧槽!一是我死亡的姿势不对!”
“贱表姐哪来的底气,竟以为小美人会愿意为了武候王世子,而放下身为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与那武候王世子做妾?”
“脸真大!也不想想,连六皇子的正室之位,小美人都看不上,就更不用说武候王世了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渣男了!”
“蠢货们,滚开!贱表姐这是准备明目张胆地算计欺压小美人啊!”
……
鬼鬼们说着闹着,就又撕打到了一起。
杜芷萱只是抬头,瞥了眼满场的残肢断臂,就敛了脸上的浅笑,淡淡地看着钱诗雅,道:“表姐总是这般地异想天开。”
“可不如此!”忍了许久,再也无法忍耐的小公主,狭长的双眼微眯,冷声嘲讽道:“萱儿可是祖母赐封的荣华县主,钱小姐真是胆大包天,竟妄想一介县主与人为妾?”
“我这样说,以钱小姐的智商,只怕还不能明白。”小公主微微偏头,轻托下巴,一脸的随意淡然,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令钱诗雅毛骨悚然,犹如被一大桶冰水当头浇了下来,从骨头缝隙里散发出森冷的寒气。
“萱儿是有爵位,有封地的三品实权县主,若,真嫁入武候王府,那么,也只会为正室,而非钱小姐心心念念的侍妾。”
“即便武候王府是开国皇帝赐封的异姓王府,却也不敢做出这等能置他们整个家族于死地的举动来。到时候,只怕会‘妻妾易位’,如此,不知钱小姐是否还要继续劝说萱儿,与你‘共侍一夫’呢?”
“若真如此……”钱诗雅难掩哀伤和痛楚地看了眼杜芷萱,再用力地阖上双眼,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我也甘愿。”
“一切,只因,这武候王世子妃的名份,本就是萱表妹的。”
“呵!”小公主冷笑一声,“所谓的‘贤淑端庄,才华横溢,温婉善良’的‘盛京明珠’,原来如此,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琳琅,你与她多说无益。”杜芷萱揽着小公主的肩膀,将快要炸毛的小公主哄到一旁,也懒得理会钱诗雅那幅震惊和不可置信的模样,径直吩咐道:“来人,送表姐回屋!”
“萱表妹,你怎能如此?!”被粗使婆子拖拽着往院外行去的钱诗雅,迅速清醒过来,将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那些恐怖的猜测摒弃,只是用一种极为哀凄伤感的目光看着杜芷萱:“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世人皆知哪!”
“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待你的一片诚挚之心,那么,我愿意任由你剖心剜腹,以此来证明我的清白!”
……
因着钱诗雅即将成为武候王世子妃,故,这些推攘着钱诗雅往院外行去的粗使丫环婆子们并没有堵住钱诗雅的嘴,令无法挣脱开来的钱诗雅,毫不犹豫地张嘴就吼出一句又一句令人闻之泪泣的凄楚哀痛话语来,成功地令那些经过钱诗雅的下人纷纷变色。
见状,钱诗雅心里一喜,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年来,杜芷萱痴恋武候王世子而做出来的一系列事情,挑重点地讲述了出来。并再次声泪俱下地表明自己并没有与杜芷萱争夺武候王世子妃名份的念头,更愿意让出一切来成全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这对有情人。
哪怕为此,钱诗雅将由板上钉钉的武候王世子妃,一转而变成侧妃或庶妃,哪怕为此,钱诗雅将成为一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并背负着挑拨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之间情谊的罪过,任由世人嘲讽讥诮,肆意诋毁,也全然无惧。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钱诗雅,还没能体会到“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这句话的真谛。
真当将军府的下人是那么容易就被挑拨,被蛊惑到的呢?
若,钱诗雅还未被脑子里的那肆意折腾杜芷萱的痛快畅想给侵袭了内心,也未被即将毁掉杜芷萱的美梦而迷了心窍,那么,就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行过的下人看向她时,那不加掩饰的鄙夷和不屑之情!
说到底,钱诗雅自诩重生女,将自己居住的倚兰院打理得如同一只光滑的铁桶般,连只苍蝇都无法立足,更无法从那些缝隙里钻进去,从而一探她的隐秘,实则,她的言行举止,早就落入了将军府一众下人的眼里!
许是钱诗雅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竟然连原本待在屋内的鬼鬼们也都按奈不下那颗蠢蠢欲动的“看热闹,分享八卦”之心,不约而同地穿墙离开。
听到了钱诗雅最初嘶喊出来那几句话的小公主,忍不住用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看着杜芷萱,嘴里更是无所顾及地说道:“萱儿,你那表姐脑子有问题吧?”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杜芷萱拈了块红枣糕,轻咬了一小口,道:“如今,多年奋斗的心愿终于达成,难免一时失态。”
“我说呢?!”小公主点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虽然那武候王世子人品有问题,但,能一度成为众人称赞的‘文武双全,俊美儒雅,凤度翩翩,性情和善’的人,却还是有些小本领的。”
“若,你那表姐与武候王世子相处时,也是这幅柔弱无依,仿若谁都能轻易就欺负了她的弱包子模样,更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