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军府里的安平郡主,闻听这个令人惊悚的消息,也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许久后,安平郡主才轻揉额头,长叹了口气,用一种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声调,道:“总觉得,往后,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少啊!”
不过,若,安平郡主的眼角眉梢不要有淡淡的讥诮和嘲弄等情绪存在,那么,她话语里的担忧和叹息,还能令人相信她确实很困惑,很苦恼此事。
“郡主,老奴以为,此事传扬开来,其实,也挺好的。”秦嬷嬷笑眯眯地说道,如此,不仅能奠定杜芷萱那独一无二的与秦王“煞星”相合的“福星”命格,更能令那些自得知杜芷萱与秦王赐婚后,就一直蠢蠢欲动的各路世家贵族们心有凄凄然。
毕竟,世家娇养的姑娘,不论是嫡女,还是庶女,那可都是用来联姻的棋子,将会为家族的兴盛繁荣做出巨大的贡献。
而,这种还未进入秦王府,连秦王的床都没有爬上就枉送性命的事情,又如何能令他们接受呢?
虽然说,想要再找一个如秦王这般手握重权,简在帝心的宗室王爷,确实不太容易,但,不是还有好几位皇子嘛?说不准,他们家族某位姑娘就有那泼天的富贵命,嫁的那位皇子称帝,自个儿则成为了皇宫里数一数二的宠妃呢!
“毕竟,依照大梁律例,秦王可娶一正妃,两侧妃,纳四庶妃和无数的侍妾。”而,一想到,杜芷萱这个由她看着长大的姑娘,将会过上这般表面风光,内里酸苦的生活,就令秦嬷嬷心里一阵阵不舍,不由得再次庆幸起秦王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煞星”命格来。
“确是这个理。”安平郡主微微颌首,若非如此,她又岂会默许了秦王频繁地遣人往将军府送礼,以刷将军府一众人好感值的举动呢?
“往后,小小姐定会越过越好。”秦嬷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眼前仿若浮现了杜芷萱与秦王“恩爱一生”的美好情景来,“郡主,你就做好抱曾外孙的准备吧!”
皇宫
“这小子……”太后依靠在软塌里,只觉得额头一阵阵地抽痛,“也不怕吓到萱儿,真是‘朽木不可雕’!”
“小弟心性纯善,想必,那位姑娘做了什么令人无法饶恕的事情。”皇帝和太后不愧是母子,在对待秦王那身无法收敛的煞气,或者,应该说是借由这无处不在的煞气警告旁人的举动,都一致地认定了杜萍这个惨死的姑娘,一点也不无辜!
“自一月赐婚之后,如今,已四月有余,那些意图攀附皇室的老狐狸,又岂会不注意到此事?”太后冷笑一声,眼底的阴冷和杀机乍现,“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等‘得陇望蜀’‘左右摇摆’之人!”
最初,听说宫里意欲为秦王选妃,这些位高权重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觉,纷纷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将自家府里的姑娘许亲了,令太后等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降低选妃的要求。
直到连那些八字颇硬的姑娘,也都经受不住秦王煞气的摧残后,太后才被迫停下了每年定期为秦王选妃的举动。
如今,秦王身上的煞气被“福星”降世的杜芷萱所制,而,杜芷萱也一直活得好好的,那张白里透红的面容上,连点疲惫和倦怠的无精打采的神情都找不到,又如何不令这些一早就持观望态度的老狐狸蠢蠢欲动?
若是多年前,太后还是颇受旁人制衡的皇后,而,当今皇帝也仅仅只是太子时,也许,这两位会易位而处,然后,就此体谅这些老狐狸,并从主动凑上来的老狐狸中,挑选几位家世品性皆不错的世家贵女为秦王侧妃和庶妃。
不过,如今,这两位早已羽翼丰满,再兼之秦王是两位关心爱护的亲人,又岂容得了这些老狐狸们有意无意的“挑选”举动?!
“这件事,若没有勇诚候府那位老封君的推波助澜,也不可能越闹越大。”
想起杜芷萱那个与小公主交好,并颇得太后和皇后欢喜,更兼之聪慧机敏,才华横溢,又颇有心机谋略,却并未因为勇诚候府一众人待她的偏颇态度而养成一个愤世嫉俗性子的姑娘,皇帝也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太后抬头,诧异地看了眼皇帝。
这个世间,估计再没第二个人会比太后还要清楚,眼前这个儒雅谦和的皇帝,内里却是最铁面无私,冷血无情。
第一次在皇帝脸上见到怜惜的神情时,还是因为秦王那身能止小儿夜啼,令人闻风丧胆的“煞气”。
如今,皇帝脸上竟再次浮现一种叫做怜惜的神情?!
有那么一刻,太后都差点忍不住抬手搓揉自己眼睛了。
“萱儿那丫头……”想起那个机灵古怪,却又有着自己一派行事之道的姑娘,太后也不由得展颜,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如今,也算是苦尽苦来了。”
苦尽甘来?
可不如此嘛!
若,换了旁人,在年少无知时被一众亲人打压,贬低,又被信任的嫡亲表姐钱诗雅,联手小姨钱氏而“捧杀”,年纪轻轻就被人为地纵出“嚣张跋扈、刁钻刻薄、任性妄为、泼辣不讲理、动辙打骂下人,更摒弃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一心钻研各类情情爱爱话本”的性子。
接着,又在钱诗雅的蛊惑下,爱慕于武候王世子,而将身为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尽皆抛弃,却又频繁地落入钱诗雅和武候王世子设下的陷阱里,差点就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一朝醒悟时,却不仅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