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呢?
那蹦跶得特别欢快,自诩握着“尚方宝剑”,无惧任何人的钱诗雅,不过是安平郡主特意推出来给杜芷萱用的一块“磨刀石”!
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钱氏脑子里就浮现那么多念头的杜尚书眉头微蹙,下意识地问道:“她又做了什么?”
话语里流露出来的嫌恶和不待见的情绪,清晰可见。
钱氏无声地笑了笑,紧接着,就换上了一幅懊恼和叹息的神情,道:“你呀,还是做父亲的呢?就没发现最近几个月里,四丫头极少回府吗?”
“自四丫头被赐封为荣华县主后,就几乎是半个月住在将军府里,半个月住在宫里,偶尔回候府一次,也只是打个转,就又离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五丫头想要找四丫头帮忙,也只能到将军府了。”
说到这儿时,钱氏眉头微蹙,一脸显面易见的不悦:“也不知我那三嫂是如何吩咐门房的,竟令门房将五丫头阻挠于外不说,还令门户往五丫头这么个侍妾,竟因为受了正妻的磋磨,就跑到正妻娘家吵闹方面去说!”
“竟有此事?”虽,早朝被弹劾后,杜尚书就已特意遣人调查过此事,但,再次听到钱氏提及时,依然忍不住满腹的愤然和恼怒,“将军府,还真是欺人太甚!”
钱氏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身体往杜尚书怀里偎了下,用一种颇为感同身受的语气,道:“老爷,只怕,这事,是三嫂自己的主意。”
“我尚未出嫁时,三嫂就与大姐颇为亲近。”钱氏苦笑一声,道:“从最初,三嫂就反对我嫁入勇诚候府,更提出将四丫头接到将军府长住,由母亲亲自出面教养的要求。”
“这件事,你怎么就没告诉我?”杜尚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一脸怜惜地看着钱氏,简直不敢想像那些年,生活在钱涵梦阴影之下的钱氏,那日子究竟过得有多辛苦!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姑嫂之争,万万没料到,三嫂竟因这样一件小事而记恨到现在。”钱氏眨眨眼,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却根本生不出取出绣帕,轻拭泪水的念头,只是紧紧地搂着杜尚书的腰,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杜尚书怀里,不愿意让杜尚书看见自己这般脆弱的模样。
杜尚书身子有瞬间的僵硬,以他对钱氏的了解,又岂会不知道钱氏的想法?
只是,既然钱氏有心隐瞒,那么,他也不会做那个揭开这一切的坏人,只是越发地憎恨起将军府那些残害了钱氏的人,包括钱将军和安平郡主。
待以后,他一定会为钱氏一报此仇!
“我一向觉得,三哥颇为精明,是将军府里最不容易被欺瞒的存在。如今瞧来,三哥竟也‘英雄气短’,早早就陷入三嫂设下的‘美人计’里了。”杜尚书嗤笑一声,只觉得往日里瞧着颇为顺眼的钱睿渊,如今,却是那般地面目可憎。
“唉……”钱氏又叹了口气,还是将到喉的话又咽下肚去。
毕竟,由着杜尚书记恨钱睿渊,总好过杜尚书记恨上钱将军和安平郡主,而在自身羽翼尚未丰满之前,就与这两位**oss对上来得好吧?!
不过,这,并不代表钱氏就能任由自己最初提及的那个和杜芷萱有关的话题歪楼。
“母亲年纪大了,想再像年轻时那般,将四丫头带在身旁,真正达到言传身教的程度,却是不太可能了。”
“故,我以为,四丫头还是受了三嫂的影响,才会对我和勇诚候府有着颇深的不满。”说到这儿时,钱氏特意顿了顿,用一种极其愤懑和恼怒的语气,补充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三嫂并不清楚勇诚候府里的事情,就这般教导四丫头,也未免太过了!”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只怕,单以三嫂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决定。”杜尚书依然倾向于钱睿渊明里暗里地蛊惑着将军府一众人,将杜芷萱往“歪”路去引,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腹间翻腾不息的怒焰。
“看来,将军府对勇诚候府积怨颇深啊!”杜尚书眼睛微眯,若他未猜错,只怕,将军府早就调查出了钱涵梦死亡的真相,只是为了维持两府之间表面的平衡和安定才隐而不发。而,待寻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军府定会一举引暴此事!
一念及此,杜尚书遂对此事做下定论:“四丫头这件事,我会交由母亲处理,以免将军府再次牵怒于你。”
钱氏轻应了一声,微垂的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思量。
刚才,杜尚书在想什么,才会身体僵硬不已?又在害怕些什么,才会身体微微颤抖?
……
待到杜尚书的身影消失在飞羽院后,钱氏才唤来古嬷嬷,轻声道:“奶娘,令我们安插在将军府的棋子动一动。”
“我倒要瞧瞧,‘煞神’降世的秦王,命格是否只与有‘福星’称谓的杜芷萱相合。”
“夫人,此计不妥啊!”古嬷嬷惊疑不定地看着钱氏,简直不敢相信,继候府那上赶着欲攀附秦王,却被秦王身上煞气所克,而无辜枉送性命的七姑娘杜萍一事后,钱氏竟还欲再对秦王使出“美人计”!
“自四小姐开始亲近将军府后,这两年来,我们安插在将军府的暗钉一颗颗被拨掉。如今,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令人想像不到妙用,埋藏得极深的暗钉啊!”
这种“自毁城墙”的举动,怎么瞧,都不像是钱氏能用出来的。
钱氏轻托腮,笑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