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是秦王特意找人从各个地方运过来的。
就连秦王与杜芷萱居住的正院,也按照杜芷萱的喜好栽种了许多的花草,真正达到足不出户,就能“春赏桃,夏赏荷,冬赏菊,秋赏梅”的境界。
虽说这是秦王待杜芷萱的一片心意,也是秦王愿意给予杜芷萱的一份惊喜,但,就如这次远赴边疆,原本秦王也想给杜芷萱一个惊喜,结果呢?却不小心地弄巧成拙了!
故,吸取了“血淋淋”教训的秦王,哪怕心里已有了十足的把握,依然要将杜芷萱接到王府,亲自察看一番。
显然,杜芷萱也想到了这一点,看向秦王的目光越发得柔和起来,谁不喜欢被人“珍之重之”地爱着呢?尤其,这人还是自己也投注了一部分感情的。
“今日,愿与我一同回府,瞧上一瞧吗?”
眼见杜芷萱正用一种欢喜的目光看着自己,那如水一般清澈的凤眼里,竟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莹润的水光,紧紧地摄住他的视线,秦王就再只觉得心痒痒的,犹如一只调皮的小猫咪,伸出那粉嫩嫩的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般,让他忍不住再次提出邀请。
“你这般殷勤,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杜芷萱浅笑盈盈,凤眼微眯,长睫掩住眼底的狡黠,“真没有打什么坏主意?”
方才,那特意用一种期盼和希翼目光瞅着她,让她那明明已经到喉的拒绝话语,也都没办法顺利说出来的模样,让她不由得回想起钱将军曾念叨过的“狼崽子”之类的话语来。
“怎会?”秦王一脸的诚恳和无辜,还特意将凤眼逼出了水润的效果,只为了装出一幅“惨遭冤枉,却依然无怨无悔”大义凛然模样来:“往后,我们会是这世间最最亲密的人,理当坦诚相对。”
顿了顿,秦王又补充道:“我令每个工匠,负责一片地方,并不许他们肆意走动,绝对不会有任何工匠知晓,王府建成后的格局。就连我自己,在王府未完工之前,也都未进去过。”
话里话外都表明修葺一新的王府,只想与杜芷萱一起参观。
杜芷萱立刻就明白了秦王的话外之意,微微颌首,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王,嘴里却说道:“合该与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弟们一起去。”
这……这岂不是要平白无故的多了无数个闪亮的电灯泡?!
如此一来,他令人制造的“惊喜”,还能只呈现在杜芷萱一人面前吗?!
秦王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不能显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不然,岂不是真正地让杜芷萱明白了他的“狼子野心”!
于是,秦王只能继续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杜芷萱,然后,再慢慢地低头,微微垂眸,装出一副特别可怜特别委屈的模样。
这幅模样,是秦王私下里练习了许久的。如今,第一次表演出来,哪怕早就明白秦王满肚子坏水的杜芷萱都心里一软,不由得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秦王的头。
下一刻,杜芷萱的手指就被人拽住了,紧接着,秦王就慢慢地抬起眼眸,并用一种特别温和纯净的目光看着她,眼底的期盼和希翼等情绪,也无法掩饰那莫名冒出来的两团细小的火焰。
杜芷萱斜睨了秦王一眼,微微用力,欲抽回自己的手,却万万没料到,紧跟着,秦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最令杜芷萱“接受不能”的,却是秦王竟然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更在她那恼怒的目光里,将手指送到唇旁,轻轻地啄吻了一口!
这……这……
“卧槽!瞧瞧,我看见了什么?简直不敢相信!”
“来个人揍我一通,让我清醒清醒吧!”
“一定是我死亡的姿态不对,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再死上一死!”
“我默默地抬头望天,想要知道今天的太阳是否从西边升起来的,昨夜的月亮是否从东边落下的!”
“说好的‘不近人情’‘不通俗物’‘冷漠寡言’呢?差评一生黑,不解释!”
“我就想知道,‘面瘫秦’是从哪儿,学到这些撩女姿势的!”
……
不知何时围拢过来的鬼鬼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很快,他们就齐刷刷败北于杜芷萱那“阴恻恻”的威胁和警告目光里,仿若出现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而,在这一刻,秦王也仿若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抬头,快速地扫视过四周,待到未发现任何端倪后,才再次用一种期盼和希翼的目光瞅着杜芷萱。
果然是战场里厮杀多年的“杀神”,这敏锐的洞察力,十个暗卫捆成一摞,也都不能比得上!
心里这般想着的同时,杜芷萱也斜睨着秦王,嗔道:“行啦,放手啦!”
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肆无忌惮,真得好吗?
不用刻意抬头,杜芷萱都能感觉到侍立在一旁的丫环婆子看向秦王时那诡异的目光,和看向自己时那颇为欣慰赞叹的眼神。
——无论外界众人如何地贬低秦王,但,在她们这些真正忠心于杜芷萱的下人眼里,秦王待杜芷萱,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此,又何必担忧杜芷萱嫁入秦王府后,会因曾与武候王世子有过婚约一事,和曾经年少不懂事时被人“捧杀”出来的坏名声,而活得受人制约,一点也不开心呢?!
……
这几天,杜芷萱对秦王的看法,还真是一日多变。
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