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坐。”
不待杜芷萱行礼,太后就忙不迭地摆手,阻止了杜芷萱的举动,看了眼到了此刻,却依然与杜芷萱十指紧扣,彰显着彼此之间情谊深重的秦王,心里的欢喜和愉悦等情绪止不住地流泻开来。
尤其,在看见秦王如同护着天下最最珍贵的宝物般,小心翼翼地扶着杜芷萱落坐,自个儿就紧接着杜芷萱的举动后,更是忍不住地笑眯了眼,难得地打趣道:“萱儿,往后,若这小子欺负了你,你只管入宫告状!”
秦王状若未闻,只是将摆放在桌上的坚果碟挪到自己面前,然后,就一颗颗地剥起坚果来,仿若那个被自家母亲嫌弃埋汰的人,并非他本人似的。
“母后,阿瑜待我很好。”杜芷萱眉眼弯弯,浅笑盈盈,“今儿个,他已经将自己,包括整个王府,全部打包送给我了。”
这话一出,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太后,也有瞬间的怔然,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看向杜芷萱的目光越发地慈祥和蔼起来,更有着淡不可察的欣慰,微微颌首:“本该如此。”
“男人,就当顶天立地,在外面拼杀,担当起养家的责任。”
“而,我们做女人的,就只需在男人构建出来的小巢里安安稳稳,幸福无忧地过一辈子。”
这,也是天下间,所有女人都期盼的。
只是,真正实现了这个目标的,却是少数。毕竟,这世间,多的是“喜新厌旧”之人。
不过,太后相信,杜芷萱这样一个聪慧机敏的姑娘,一定能懂得拿捏这其中的“度”,过上让世人艳羡的幸福美满的生活。
……
“母后,我就知道,你最疼萱儿了!”杜芷萱笑闹着,滚到了太后怀里,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一般,在太后怀里蹭来蹭去,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才腆着脸,继续邀宠道:“有你做依靠,萱儿不论去哪里,不论与谁说话,不论做什么事,都特别地有底气!”
“你这是准备做小霸王呢?!”太后一脸的嫌弃,眼里却满满的笑意,“我当初,怎么就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呢?”
话虽如此,但,太后却紧紧地搂着杜芷萱的腰身,偶尔轻轻地摩挲下杜芷萱的后背,不让杜芷萱有丝毫从她怀里坠落到地面的可能。
“可不,母后,我当初,也觉得萱儿是个难得一见的温婉柔美,知书识礼的好姑娘,如今瞧来,还真是……”皇后一脸的“一言难尽”,也跟着调侃起杜芷萱来。
无论如何,单单杜芷萱特别“受宠”这一点,她就不会与杜芷萱交恶。
更不用说,杜芷萱还是小公主的手帕交,言行举止间,就会有意无意地影响到小公主。而,只要小公主能安稳地过日子,幸福一生,那么,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酸涩和愤懑等情绪,也能自我安慰地消融掉。
皇后的小心思,太后又岂能不知晓?
不过,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该精明的时候,一定要精明,该糊涂的时候,就一定要糊涂。
不然,怎么能一直做着养尊处忧,颇受皇帝孺慕,在皇帝心里有着非同一般地位的太后呢?!
“说起来,萱儿,如今,你做了我的儿媳妇,是应该要立规矩吧?”眼见秦王竟起身,走到自己面前,将手里剥好的坚果仁塞到杜芷萱手里,太后就忍不住坏心眼地问道。
塞了一颗杏仁到嘴里,又顺手塞了一颗山核桃仁到秦王嘴里,再顺手塞了一颗花生仁到太后嘴里的杜芷萱,正腆着一张脸,准备趁着机会,继续与太后装乖卖巧一番时,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于是,下一刻,杜芷萱就双眼一闭,脑袋一歪,吐出一条小舌头,做出一幅“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姿态来。
“萱儿,你这样欺负人,连我都看不下去了。”眼见闭眼装死的杜芷萱,竟还时不时掀起一条眼皮缝,眼里满满的狡黠和得意,就让皇后也跟着再次打趣起来。
“好像,还可以让媳妇儿服侍我安置梳洗吧?”太后微微偏头,恰好看见了秦王那幅“目瞪口呆”“惊悚不已”的模样,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心里的兴奋和激动之情,迅速席卷全身,让她整个人都激动得有些颤抖起来。
有多少年,她未在秦王脸上瞧见这样鲜活的神情了呢?
都说“小儿子,命根子”,哪怕身份尊贵,太后却也是个女人,和天下间所有的母亲一般真心地疼宠爱护秦王这个小儿子。
只是,在“夺嫡”的关键时刻,就那么一个疏忽,秦王就听到了一些“煞星”临世之类的传言,然后,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慢慢地养成了那幅“冷漠孤高”“不近人情”“沉默寡言”的性子。
这么多年来,秦王唯一一次判逆的行为,也就是毫不犹豫地出宫,隐姓埋名地参军!而,等到太后和皇帝两人终于逮回秦王的时候,秦王已经发现了战场的“妙趣”……
将杜芷萱送到嘴旁的又一颗山核桃仁咽下肚的太后,轻拍继续“装死”的杜芷萱,笑道:“不许再装了,快起来!不然,天天叫你立规矩!”
“你舍得么?忍心么?”杜芷萱像一只调皮的小锚咪般,肆意地翻腾着,吵闹着,就是不乐意从太后身上爬起来。
这种将太后当成了“垫子”的行为,当年,长公主和安平郡主都曾做过。不过,等到她们长大嫁人后,就再也没有做出这样撒娇卖乖的行为了。
如今,身上流着长公主和安平郡主两人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