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秦王淡淡地看着杜管家,那目光,仿若蕴含了千万年的寒冰似的,只是随意地一瞥,就让杜管家心惊胆战,再也受不住秦王身上流露出来的“煞气”和“威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既已下跪,那么,杜管家也就干脆秉承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毫不犹豫地以头抵地,一幅特别谦卑恭谨的姿态。
秦王轻扯嘴角,眼底的冷嘲一闪而逝:“既如此,就请转告‘岳父’一声,望他约束好候府下人,不要再出幺娥子。”
“否则,即便我能念及萱儿的感受,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候府,其它的人,也不会因此而放过候府。”
这世间,多的是“落井下石”之徒。
只要,太后和皇帝这两位天下间最最尊贵的人,随意地流露出一个嫌恶勇诚候府的眼神或举动,那么,就自有那些欲怒刷这两位好感值的人,毫不犹豫地赌上所有的身家性命,与勇诚候府为难!
“奴才明白,定会转告与我家老爷。”杜管家恭谨地说道,在这一刻,他总算明白那句流传千古之言存在的必要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眼下,面对威势极重的秦王时,哪怕经历颇多世事变迁,自诩心志已修练得非同凡响的杜管家,也都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做出一幅“臣服”的姿态,而不敢再存有任何的小心思。
秦王微微颌首,就起身,离开了大厅。
直到秦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后,杜管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一阵春风吹过,竟让他有一种瞬间立于冰天雪地之间的可怕感觉。
若非,时机不对,场合不对,杜管家还真难免露出“惶恐无措”的神情,并以一种“屁滚尿流”的姿态迅速远遁。
得亏,此刻,得了秦王暗示,早早就前往库房备礼的林管家,带着一众下人抵达偏厅,才顺利地将杜管家从那种越发惶恐不安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杜管家,王爷很关心老夫人和杜尚书的身体,但因王妃身子略重,片刻都不能离人,故,特意准备了这些调理滋补养身之物,并交待下来,定要尽快将这些物件送入候府。”
“如此,杜管家,咱们就走吧。”
“这……这……”杜管家嘴唇哆哆嗦嗦,面容依然惨白,显然是还未能从方才那样恐怖的境况中回过神来。
这一幕,落在林管家眼里,却让他心里鄙夷蔑视不已,脸上却不露丝毫,微微偏头,就有几个小厮上前,搀扶住杜管家的胳膊,并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拖拽着杜管家往府外行去。
……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候府那样的环境,教养出什么样的主子,就会出现什么样的下人!”
“蠢货,不会用词就别拽文!这明明是‘奴肖其主’,懂?!”
“我比较关心的是那杜尚书究竟脑补了什么,才会在仇视起老夫人的同时,也疏离起钱氏来?难不成,杜尚书怀疑老夫人与钱氏联手,坑害了候府一众人?”
“开什么玩笑?!就杜尚书那智商,哪怕再多活三十年,也斗不过老夫人!”
“正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了女人!尤其,像老夫人这等年轻时,就能筹谋出‘狸猫换太子’剧目的蛇蝎妇人!经过这几十年的历练,谁知道她又修练到何等可怕骇人的程度!”
“这世间,既有‘纸包不住火’的说法,那么,再聪明的人,也难免有所疏忽。更何况,老夫人这等还不算聪明,只是‘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狠心人!”
“我比较关心,钱氏知晓此事后,会是如何地‘懊恼’‘痛苦’,又会闹出何事来?可惜,我们离候府太远,不能近距离围观看戏啊!”
“倘若,小美人没怀孕,倒能再回候府暂住一段时间,可叹,可恼,可怨,可恨!”
……
一众鬼鬼们,吐槽到最后,就会再次“歪楼”的情况,杜芷萱和秦王都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杜芷萱在秦王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轻声问道:“不回府看看,真得好吗?”
“无事。”秦王轻轻抚摸着杜芷萱那鼓翘的肚子,眼底不复面对外人的冷漠和森寒,而是浓得能让人愿意沉溺其间的温柔情意,“不论说与谁听,都是我们占理。”
“只怕,我那祖母也察觉到了。”不论是原身,抑或是穿越后的经历,都让杜芷萱觉得老夫人虽是个“心狠手辣”“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人,却也不知为何,而比任何人都看重“名声”。
若非如此,才刚刚穿越到大梁,手里一无人,二无钱,三无权势,可谓是“浮萍”一枚,谁人都能轻易揉捏碾压的杜芷萱,岂能在每每与老夫人的争斗中,虽未能占据上风,却也未落入下乘呢?
不正是拿捏住老夫人好脸面,爱名声的软肋嘛!
“执掌候府庶物几十年,并亲自教养了父亲的祖母……”
虽然,老夫人和杜尚书这一对母子,严格说来,不过是养母和养子的关系,根本就达不到“十月怀胎”的慈母心,但,在“生恩不如养恩大”的时代里,以老夫人的心智和谋略,只怕,杜尚书竭力隐瞒自己的异样,却也轻易就落入老夫人眼帘。
“只是,过往几十年,父亲待小姨情深意重。哪怕后面,知晓了小姨的庶出身份,父亲待小姨,却依然如珠似宝,颇为爱重。如今,为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