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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简兮回家收拾东西。
把衣服叠好后,她寻思着给易哲慎打了电话。
机场那通电话后,易哲慎没有再联系过她。
电话接通,他声音明显听得出是在尽量打起精神,问她:“晚餐吃了什么?”
简兮故意骗他说:“你最嫌弃的馄饨。”
他低低笑了一声。
她又问他:“你昨天都在干吗?一直不给我电话。”
“在应酬生意,去了我们家的马场。”
她立马表示羡慕,笑着说:“我还从来没骑过马呢!”
他道:“以后有机会我教你。”
她想了下,“还是算了,我比较胆小,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我会接着你,不会让你摔着。”
“真的吗?”她鼻子发酸,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真的。”
两人继续这样云淡风轻的话题。
谈话的内容涉及十分有限,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从前,也不再涉及未来。
她不再问他那边的情况,也不问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也不再提要她去纽约的事,只偶尔提两句最近在那边遇到的有趣的事。
但他并不擅长这些,说出来的感觉,简兮觉得一点也不有趣,甚至觉得苦涩,却仍配合地咯咯笑出声。
最后,要挂断电话前,他才问:“简兮,你爱我吗?”
“爱啊,我爱你。”简兮回答。
第一次,将爱说得如此直白,她眼眶也跟着不争气的湿润了。
她那么那么爱他,这个混蛋难道感受不出来吗?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易哲慎很快要去忙公事了。
今天奔波了一整天,胃里很不舒服,她一口清水才刚喝下去,就又跑去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
汶嘉听见动静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因为昨天那一巴掌,汶嘉对着她有些怯生生的,“姐,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要我出国读书啊……妈还生着病呢!”
简兮趴在洗手台前漱了漱口,看着镜子里妹妹犹豫纠结的脸,口气冷淡:“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国留学么?”
“可我现在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啊!而且德国我一点都不熟。”汶嘉有点儿闷闷不乐。
简兮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搭理。
汶嘉一个人嘀咕了一会儿,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吃过晚饭,就回房间开始上网查德国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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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盯得紧,还不放心地放了秘书时刻督促简兮尽快离开。
有她的秘书帮忙打点,汶嘉的留学手续办得奇快。
不到十天功夫,学校就已经申请下来。
简兮送走了妹妹,又去公司辞职,然后给秦舜英办出院手续。
秦舜英不想离开沪城,舍不得这里的亲戚和邻里街坊,老问女儿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要走。
简兮不方便解释,只得说:“国外环境好,方便您养病。”
秦舜英是很聪明的人,察觉女儿不愿多说,渐渐也不再追问。
留在沪城最后一晚,简兮没睡好。
早上五点钟就醒了。
起床换衣梳洗好,她拖着行李箱出门。
到了大门口,又不舍,回身看了一眼。
家具都盖了一层白布,房子空荡荡的,不复往日的家居温馨,而是泛着一种洁白的宁静。
茶几那儿放着她留下的东西:易哲慎公寓的两把钥匙,和一些小物件,以及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知道,要走出这一步是很艰难的,却没想到会这么难。
她不愿意让他为难,所以愿意委屈自己,选择成全他。
心一阵绞痛,回视整个房子,徒劳地想要记住些什么,最后终究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转身开启大门,迈出去之后,轻轻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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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城机场,过了安检,简兮在航站楼大屏幕上看到电视新闻报道。
电视画面上,易哲慎率领天堃高层,与余氏企业的人签字,握手。
画面一转,他从曼哈顿的天堃总部大厦出来,黑色西服,黑色衬衫,墨镜下的面容沉郁冷肃。
身边四五个保安替他阻拦住记者人群递过去的话筒,闪光灯接连不断的光芒下,他始终低着头。
有胆大的记者突破重围,用英语八卦地问他是不是和余小姐好事将近。
他沉默不答,很快坐进一辆黑色轿车离去。
短短几秒钟的画面,转眼就过去,切换成其他新闻内容。
简兮心有种奇异的释然。
终于结束了,她想。
人生的路上,不可预期的岔道太多,一旦分开,便是两个渐行渐远的终点。
她一点也不怪易哲慎,相反,很感谢他,一直都是。
一个女人,能在这样的年纪,遇见这样的他,是最幸福的成长,即使这种成长只是为了别离。
他很好,但命中注定不是她的,她不能去强求。
也不遗憾,至少他们曾真心实意地相爱过。
—————红——袖——添——香——首——发—————
四年后,香港。
秘书抱着一份文件穿过通道,走到办公室外敲门。
听到里面一声“请进”后,才轻轻拧开门把手,踩着高跟鞋走进去。
宽敞静谧的办公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