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心绝望了,彻底放弃了挣扎,认命般摊开身子,双手耷拉在脑袋两侧,却倏地,手背触碰到某种冰凉的金属状东西。
她侧头一看,自己睡在一张餐桌上,而她身下就有一把锋利的餐刀!
说时迟那时快,容不得她迟疑,下一秒,她就拾起那把餐刀朝饿狼扑羊般涌来的男人们划去,只听见有人低咒了一声,定睛一看,一个秃着头顶且满身横肉的中年男人脸上就挂了彩。
那男人彻底怒了,大吼一声就朝她伸出了手,想要捉住她,蒋一心心口一颤,紧闭双眼将刀子刺了出去。
蓦地,“扑哧”一声响。
那个男人豁然瞪大了眼,继而闷哼了一声后,捂着肚子后退了两步,低头一看,自己肚子上揷着一把明晃晃的餐刀,指缝间鲜血如柱,那男人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抬头想向蒋一心伸出手去,只可惜走了两步,竟一头栽倒在地上。
霎时,原本喧闹的啤酒屋里骤然安静下来,男人们都愣住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纷纷凶神恶煞地扑向蒋一心,想要揪住她。
蒋一心呆住了,圆瞪着一双眼睛,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老天,她杀人了,而且还杀了个外国人,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不是看见男人们朝她扑来,她还不知道要逃。对,要逃,必须逃!她已经杀了人,如果还不逃,怕是要被这群男人生吞活剥了!
蒋一心立即跳下餐桌,撒腿就跑出了啤酒屋,并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拉扯得残破不堪,根本不能蔽体。
大概是人的一种求生本能在驱使着她吧,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甩掉了啤酒屋的那群老男人们,她又累又饿,全身痛得就像是散了架,可她却不敢停下来,之前的经历太可怕,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被人逮住,又陷入沼泽般的困境……
她一直沿着公路往前走,那条公路好似通往东边似的,因为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片鱼肚白,她就朝着那一片白色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仅剩的力气彻底用尽,她再也支撑不住,体力严重透支,又缺水,最后眼前一黑,终于昏厥过去。
……
德国柏林北郊x21国道上,一辆银色房车在前,十辆保镖车护阵,气势磅礴地强势前行着。
开车司机是衣着黑色西装,目不斜视,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而他身边还有个保镖装束的男子,看得出来因为后排座位上的主子身份尊贵,两人连眨眼的时刻都不敢大意。
“嗖——嗖——嗖——”一行车持续前速,似乎是赶往某个目的地,直到前方数十米远处出现某个不明物体,司机不得不减缓车速。
感觉到车速放缓下来,房车内坐在天鹅绒毯铺垫的座椅上,原本闭着双眼假寐的男人皱了皱眉,下一秒,豁然睁开了眼。
暗影中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冰冷里绝顶肃杀的气势,哪怕下颌绷起的线条,都令人心惊胆寒,还有那一双鹰隼锐利的黑眸闪过一抹阴鸷。
他伸手摁下某个键,沉稳有力的声音随之逸出,“怎么回事?”
“报告磊哥,前方有不明障碍物。”保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毕恭毕敬地汇报道,字字透着小心翼翼。
他眯了眯眼,不动神色地发号施令,“去看看。”听似简短利落的三个字,却透着冷冽肃杀之气,而他的表情更是地狱般的残酷。
保镖点了点头,拿出对讲机,又下达命令给一众手下,只见后排的保镖车里下来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行动快速且训练有素地,将那不明物体翻转过来后,马上反馈给为首的保镖。
得到消息,保镖这才微微侧首,“报告磊哥,是一个晕倒的亚裔女人。”
“亚裔女人?”男人有种特殊的癖好,专嗜亚洲血统的女人,微微眯眼,他说,“带过来看看。”
“是!”
不一会儿,保镖们果然架着一个女人过来了,车上的男人只将车窗滑下来一个小小的细缝,侧头看向那女人……
这一眼竟有些意外。
是她?
微怔片刻,男人鼻息间逸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轻嗤,手轻轻一挥,银色袖口闪过一抹锋芒,一声令下,“带上车。”
“是!”
女人被丢上了车,车队又继续前行了两个半小时,跨越了几乎大半个德国,终于才在一处高地别墅前停下。
为首的银色房车打开,男人从车上下来,保镖随后跟上,请示道,“磊哥,车上那个女人怎么处置?”
“带去我的房间,手脚都给绑了。”
“是。”
主子的胃口向来大,偏偏又专嗜亚裔女子,在这个国度里鲜少能找到主子想要的货色,没想到在路边上就捡到一个,虽然来路不明,但主子已经几天没有尝过荤腥了,想来带那女人回房间就是想要解解馋的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一心才悠悠地醒转,一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盏豪华的水晶灯,身下躺着的也是柔软的床。
这是哪里?
她下意识地撑坐起来,然而身体只微微一动,剧烈的痛楚随之传来,全身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
蓦地,一道冷酷如地狱般的魔音传来,“终于醒了?”
她微微一惊,隐约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再次睁开眼后,才发现一侧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而他,竟是……
“磊哥?!”蒋一心大骇,整张脸都吓白了。
男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