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母亲被羞辱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里翻天覆地的重演,让她恨莫延亭敢屈梅恨自己,更恨夕梓尘。
这个无耻的人渣,就这样残忍地毁掉了她的人生,总有一天,她会报这个仇的!
她的手紧紧攥紧,因为太过用力,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将掌心划破,她却浑然不觉得痛。
此时此刻,她内心的痛苦远超过了身体痛苦的百倍千倍。
车子抵达她们曾经居住的地方时,莫萦先下了车,伸手去扶林钰。
林钰淡淡看她一眼,推开了她的手,“不用扶,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扶的时候。”
莫萦无声地缩回了手。
楚云也想跟着下车,林钰却说道:“楚云,家里很长时间没住人,一定很难闻,今天就不请你上家做了,等哪天收拾好了,我再让莫萦请你来家吃饭。今天谢谢你了。”
楚云听了,倒也不好跟下去了,只好点头应了,又担心地看了一眼莫萦,低声说道:“有什么事好好跟伯母说。公司那边,反正你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婚假,就不用销了,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千万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莫萦点点头,关上了车门,看着车子走远,这才转身追上了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路的林钰。
他们所住的地方很破旧,是城市里的棚户区,平矮盖着青瓦的屋子,每年都需要捡漏,要不然就会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家里长期阴凉潮湿,一到春天,地面便又湿又滑,一不小心便会摔跤。
和沈浩波恋爱后,莫延亭便给了她们母女一套房,虽然不大,但光线好环境好,住得很舒服。
她本以为她们母女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贫民窟了,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而且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一路上,碰到不少老邻居,一看到她们,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询问莫萦准确的婚期。
莫萦很狼狈,林钰却很淡然,“还有段日子呢!到时候请各位街坊去喝酒。”
很快,她们便站在了那墙头长满了高高蒿草的家门口。
林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一股热气夹着难闻的霉味扑面而来,她被呛得低声咳嗽起来。
“妈,我去开窗通下风,您先在外面呆一会儿。”莫萦心疼至极,急忙进去将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来,又打开了客厅的吊扇。
吊扇许久未开,早就蒙上一层厚厚的灰,这一转动,立即灰尘四扬。
再加上年头太长,每转动一下都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像失独的老人哭泣一般,让人莫名心酸。
林钰走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把它关了吧。你跟我进房间,有些话,我想问问清楚。”
莫萦心一跳,知道她最害怕的这一关终究是来了。
她低着头随林钰进了房间。
林钰将床上盖的白布掀开坐了下来,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最后缓缓地说道:“屈梅说的,我一个字不信。我女儿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绝不可能是她口里说的那种下三滥的女孩!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