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过程中,她不断听见墨岩廷喊她的名字,在她耳边说话,她既以为那是幻觉,又希望自己真的没死,继续与这个男人走下去。
不睁眼,是因为怕一睁眼,自己真的死了。
后来,墨岩廷接电话放开她的手,她在梦里感受到他离开,产生巨大的不安,那些幻觉也没了,努力寻找他,这才一惊之下,苏醒了。
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自己昏迷时候的事,把所有的惶恐和害怕全部吐露给他听,完全把他当成树洞。
墨岩廷含笑耐心倾听,等她说完了,补上自己的看法:“……那会儿接电话去了,池承业打给我的……如果知道你这么离不开我,我应该早些放开你的手。”
“不要!”莫晚晚更紧地抱住他,脸上出现慌乱。
“好,好,我永远不放手。晚晚,我永远不放开你的手。”墨岩廷连续说了两遍,一遍比一遍**悱恻。
眉梢眼角噙着轻淡却坚定的笑意。
莫晚晚没有着落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沉默了很久,神智才完全清醒,想到自己做的事和说的蠢话,悔得肠子都青了。
旁边的**本想大声叫主治医生来,却听他们夫妻俩交谈这么久,一时没敢弄出大动静,好容易两人都安静下来了,她站在旁边就有些不尴不尬了。
全城最帅、最多金的黄金男,所有女人的梦中**,原来对老婆这么**护啊!
**看得都不好意思了,脸颊红红的,但目光却像黏了胶水似的,无法从他们身上挪开。那目光十分复杂,有羡慕,也有失落。
刚才是她自作多情吧,人家墨大少根本没看她。
**又看拥抱中的夫妻俩一眼,偷偷挪脚,溜出病房。
许久之后,莫晚晚才闷闷地问:“我记得厨房爆炸了,为什么我没事?”
“你还想有事么?”墨岩廷拧眉,稍稍松开她,将她上半身抱起来,靠在靠枕上。
“我就随口问问嘛。”莫晚晚翻个白眼。
随口说说也不许说了,她又不是悍不畏死拯救地球的英雄,当然会怕死,当然不会自己诅咒自己。
“既然怕死,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反而把墨锐推出来?”墨岩廷眉梢染上严厉,温柔似水的目光也变得冷冰冰的。
莫晚晚吃惊,嘴唇发抖:“你什么意思?你希望我自己跑了,把锐锐留在那儿?墨岩廷,你还是人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父亲?”
她真的震惊了,难以置信墨岩廷作为父亲,会如此漠视亲生儿子的性命!
就算墨锐不是他儿子,是个不相干的陌生孝,她作为成年人,如果袖手旁观,那也会良心不安。
可,墨岩廷说了什么话?
她越说,心底越寒凉。
墨岩廷握住她的手,她如触电般,迅速闪躲开。
“晚晚!”墨岩廷的脸沉下来,不容拒绝地握住她,沉声说道,“我不是说希望锐锐死,而是,锐锐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莫晚晚指尖发凉,根本不信墨岩廷的话。
墨岩廷没回答,扶她下**:“先吃些东西,等你有力气我再告诉你。”紧接着,调侃似的说了句:“我可不想你听到半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那我又要守你一天**。”
莫晚晚微怔,原来她昏迷了一天**。
这时,她才侧头,细细打量墨岩廷。
男人脸色憔悴,下巴长出了青黑的胡渣,皮肤粗糙很多,显然是因为没休息好,又没有吃饭导致的。
她心里一疼,收敛起所有的恼怒,顺着他的扶持,先去洗手间洗漱,换了衣服,和他一起吃完保姆送来的饭,这才迫不及待地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墨岩廷收拾好碗筷,放在洗手池里,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手,一边重复他和池承业的猜测。
莫晚晚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咬唇说:“怎么可能呢?锐锐才八岁……”
话才说一半,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检修工程队检修之后,她又亲自检查了好几处容易出危险的地方,天然气是重点查看的对象之一。
根本没有螺丝松动这回事,她亲手琵的。
想了想,起伏的心潮慢慢平静,她说道:“不可能是锐锐。他当时盯着气灶,如果不是我扑倒他,他一定会被火焰烧到眼睛。
他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而且天然气爆炸,慢一步,我们两个都会死在厨房,他也跑不掉。
我不信一个孩子会拿命害我。再说,锐锐没有理由害我,他也不懂得这些。”
她自认对墨锐非常友善,凡是能想到的,都会照顾到他。
甚至,说的生分一点,她对墨锐有恩,若不是她主动提出,墨锐在学校会受多少欺负?更不用说,她情愿迎接那些流言蜚语和恶意诋毁,也要给墨锐撑腰了。
“如果墨锐有动机,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他报复到你身上。不过,听你这么一分析,墨锐的确没有嫌疑了。”墨岩廷自嘲地说了一句,又凝眉细思。
天然气接口不会无缘无故松了螺丝。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莫晚晚摸不着头脑,脑中闪现什么,便问道:“你还没回我的第一个问题。”
墨岩廷勾唇一笑,摸摸她的头发:“能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厨房里到处是火,还有天然气泄漏报警器在鸣叫,脑袋吓懵了,就拉你的手,把你拉出来。你鞋底烧化了,你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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