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乱动真气的!你是不是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给程景初诊完脉,很少情绪外露的安玉善嗔怒道。
程景初半坐床沿,脸沉似水,无波无澜的黑眸里紧锁着深不见底的冷漠决然,就连喷出的气息都夹带着难以言说的怒气和狠厉,犹如一头爆发后受伤的小兽,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一样。
安玉善可不怕,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救了眼前之人的命,并且明里暗里帮他调养身子,明明那么渴望活着的人此刻竟然连生死都不顾了,他是疯了吗?!
“出去!”程景初淡漠至极的话语像冷刀子一样刺向屋内每一个关心他的人。
程南、柳氏和萧林、勿辰心疼的眼圈泛红,虽然程景初脾气古怪,可对他们这几个常年跟随在他身边的下人从未都是面冷心热,这一次的“坏消息”真的让他失控了。
“哼,休想!”生气?她还生气呢!
安玉善拿出银针直接就朝着程景初的脑袋上扎了下去,那速度快的萧林和勿辰两个武功高手都来不及阻止。
“啊——”剧烈的疼痛让程景初脸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接着两眼一黑就晕倒在床上。
“小公子!”
“你干什么!”
程南四人大喊出声,萧林和勿辰更是冲到了床边,一个猛地抓住了安玉善的手,另一个去看程景初。
“萧林,快放手!”程南赶紧出声。
他与安玉善也算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了,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手,如果她要害程景初,不但机会多得很,更能做到让他们察觉不到,不会这么傻地当着他们的面害人。
萧林也是着急才会如此,当他看向冷着脸的安玉善,又听到程南的话,尴尬地放开了抓着安玉善的手。
“他想死就让他死吧,免得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安玉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狠瞪了一眼萧林,然后让勿辰把程景初扶起来,拔掉了他头上的那根银针,接着转身就毫不留恋地要走。
“玉善,你别生气,我家小公子不是故意的,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求求你不要走,你有怒气就冲大娘发!”柳氏慌忙拉住了安玉善,她担心安玉善这一走就再也不来给程景初治病了。
程南也哀求安玉善给程景初治病,还解释说程景初这次是因为遇到了急事才会如此,萧林和勿辰更是“噗通”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安玉善的面前,同样请求她救人。
“玉善姑娘,刚才都是我不好,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求你救救我家公子!”萧林想着安玉善的怒气应该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刚才的鲁莽行为。
看着眼前四张真诚乞求的脸,再看一眼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安玉善满腔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再想起往昔程景初一张冷脸下的暖心,到底还是心软了。
“程大伯,你去我家西屋让我三姐挖出墙角埋着的那坛药酒,然后拿过来让柳大娘温上,另外再告诉我爹娘,我今天无法在家里守岁了。”安玉善重新走到了床边,“你们两个也起来吧,把你家主子上衣脱掉,再去把我的药箱拎过来!”
程南几人不敢耽搁,立即照着安玉善吩咐的去做,只是除夕让安玉善不能在家里守岁,心里愧疚的很,柳氏也跟着一起去安家说明情况。
人命大如天,安松柏和尹云娘也没多说什么,反倒安慰程南和柳氏不要太过担心。
除夕的夜冷幽幽的,没有一丝风,空气中少了炭火的烟熏味,多了一丝清酒的幽香。
安玉善针、酒、药三管齐下,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稳住了程景初的病情,只是经此一次,好不容易变好的身体又损耗了七八分。
她不怕重头再来医治,只是担心他再有几次“急火攻心”,自己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接下来,每隔半个时辰,安玉善都要给他把一次脉,再过半个时辰施一次针,直到新年第一天吃团圆早饭的时刻,安玉善都没有离开程家。
安清贤昨夜并不知程景初旧病复发,今天安松柏一家去拜年没看到安玉善出现才知晓这件事情,然后就亲自来程家探望,并让安玉善不要挂心其他的事情。
临到中午,程景初才再一次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安玉善正趴在一旁的书案上小憩。
“公子,您醒了!”萧林和勿辰也守了一夜,见程景初醒来,萧林赶紧端一杯温着的热药酒给他,“公子,玉善姑娘说了,您一醒先喝杯热药酒,柳婶正给您煮着药粥。”
“公子,玉善姑娘守了您一夜,一直忙着没休息!还说,您醒来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否则她就不管您了。”勿辰也在一旁轻声说道。
程景初喝完药酒,朝着安玉善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继续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半个时辰,柳氏小声地把安玉善叫醒,她起来给程景初把脉施针,然后点点头说道:“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玉善,谢谢你!”柳氏对着安玉善深深地福了一礼,如果没有她,自家小公子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柳大娘别客气,等你家公子醒来告诉他,如果想活着就要照我说的去做。”安玉善顿了一下又看向闭着双眼的程景初,“还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着急上火只会伤身,平心静气才能有良策。”
柳氏明白安玉善这是在安慰程景初,一旁的勿辰也明白,躺在床上假寐的程景初也明白,只是柳氏和勿辰听后心中感激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