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人到前厅,我们一会儿就到!”苏瑾儿之前虽久居京城,但对于这位崇国公府老夫人却只有耳闻没有亲见过。
崇国公府黎家是大晋朝根基十分雄厚的书香门第四世三公之家,与其他权贵门阀之流不同,黎家老祖第一任崇国公是位秀才出身的文士,没有背景靠山凭着笔杆子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成为了皇帝身边的宠臣,更是坐到了帝师之位。
无论是皇室赵家先祖还是现在的元武帝,都十分宠信不掌兵权、门风清正但又专出颇具帝师、军师之才的黎家。
黎家男儿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禁风,但是各个才华横溢亦能舌战群雄,就连御史言官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事实上,一旦黎家的男儿哪怕是个庶子进了御使院,文武百官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同样黎家也出才女,无论是黎家的女儿还是儿媳妇,琴棋书画乃是基本,诗词歌赋更非一般女子可比。
对于黎家,苏瑾儿敬重、欣赏多过于对他们的了解,而且几年前她就听说,新一任崇国公继承爵位之后,黎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便已经安居佛堂、不理俗世。
今天可真是太奇怪了,他们刚到京城,连府中凳子都还没机会坐,这位黎家老夫人竟然送了请帖过来,还说来请表小姐。
苏家与黎家可是没有任何牵连的,儿女之间也没有成婚,所以这个表小姐肯定不是指的自己,那么便是从未来过京城的安玉善了。
苏瑾儿带着安玉善狐疑地往王府前厅走去,只是刚踏进前厅,黎家那位来送请帖的老嬷嬷还未来得及行礼,又有一个王府下人小跑着来了。
“启禀王妃,方怡郡主送来请帖,说是想请安姑娘去大将军府一趟给长公主先去瞧瞧病。”
“先让送请帖的人来前厅!”苏瑾儿清秀的眉头一挑,方怡郡主还真是会凑热闹。
“瑾儿姐姐,这方怡郡主是?”安玉善对于京城的人可是一概不熟悉,也没想着自己刚到这里就成为了香饽饽,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些吗!
“方怡郡主乃是季大将军府如今的当家主母,长公主乃是季少将军的生母,这些事情我随后再告诉你!”苏瑾儿低声对安玉善说道,顺便拉着她的手安抚一下,毕竟前厅里还有黎家的下人在。
安玉善初听到季景初的生母竟然是长公主,心里除了惊涛骇浪还有诸多疑问,不过苏瑾儿说得对,这些事情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回禀王妃,老奴是崇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乐嬷嬷,听说这次表姑娘跟着王爷、王妃还有子洵少爷从峰州来到京城,老夫人说想见见娘家晚辈。”乐嬷嬷行礼之后,简短地将崇国公府老夫人与安玉善存在的关系做了说明。
一听到安子洵的名字,安玉善大概就明白了些。来之前,安清贤就告诉过她安氏本家的人会在京城给她做好安排,没想到这背后罩着她的人物还真不小,竟是一个国公府的老太君。
苏瑾儿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位老夫人娘家姓安,与安玉善应是沾亲带故的。
“乐嬷嬷先请坐吧!”苏瑾儿还要见见方怡郡主的人。
“老奴谢过王妃!”乐嬷嬷也不急,就在厅里一旁坐了下来。
很快,方怡郡主身边的管事嬷嬷钱嬷嬷就到了,她见人三分笑,态度恭敬亲和地给苏瑾儿行了礼,然后就说明了来意。
“回禀王妃,我家郡主一听说女神医到了京城,立即就派老奴过来相请了,您在京城的时候多少也知道,长公主病了多年,太医们早就束手无策,现如今大公子回来了,母子两个竟还是相见不识的陌生人,我家郡主于心不忍,说无论花多少代价也要治好长公主的病,还请王妃体恤体恤!”钱嬷嬷话说的不少,但因为她态度一直很好,就是想让人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苏瑾儿心内冷笑一声,刘家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是伶俐,这钱嬷嬷话都说道这份上了,里子面子都给她家主子做足了,待会儿安玉善要是不跟着去,那就是不识抬举,她这个惠王妃也成了不顾长公主之病的恶人了。
“钱嬷嬷说的是,本妃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只是玉善妹妹刚到京城,路途劳顿连梳洗换衣都不曾,这样去见长公主,实在不妥,不如明日本妃和玉善妹妹亲自去大将军府一趟,作为弟媳,还没去拜见过长姐,也是本妃的不是!”苏瑾儿温温柔柔地说道,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钱嬷嬷刚想反驳,王府又有下人跑来禀告。
“回禀王妃,晋国公府和安平侯府都派人送来请帖,说是玲珑公主和安平侯夫人都想请安姑娘进府一叙。”
“今天我这惠王府的大门刚打开,上门送请帖的客人还真不少,玉善妹妹,你可比我这个惠王妃还有个好人缘呀!”苏瑾儿故意打趣地笑着看向了安玉善。
不过此刻前厅里的乐嬷嬷、钱嬷嬷和安玉善都察觉出她这句玩笑话背后另有深意。
安玉善一个亡国农女就算在峰州当地很出名,但在千里之遥的大晋朝京城,恐怕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她是谁,即便她医术高超,但在名医众多的京城,真的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才初到京城,又有谁知道她是张三还是李四,就算是有人暗中做了调查,但安玉善失踪了三年,才刚刚回到世人眼中,又有谁能知道她几斤几两。
以安玉善保护者自居的苏瑾儿必须小心地筛选这些想和安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