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日,——如果没有记错,是养父死前的第四天。
邵续霖从他手上接过空杯子,又站起了身。
“还要吗?”邵续霖问,声音平静不带情绪。
“不用。”简桦生硬地回答。在简桦的记忆中,他们反目成仇已经多年了,上辈子从养父死亡起,他们就没有如此平静的坐在一起说过话了。
“哦。”邵续霖没有在意简桦声音中的别扭和冷淡,拿起杯子送回飞船船舱后面的服务台。
陈寄还趴在前面的座位上,和简桦一起看着邵续霖的身影。
“你弟弟伺候你就跟伺候残疾人似的,”陈寄压低声音对简桦说,“你这辈子从路上捡了个这么孝顺的弟弟你也算值了。就算懒成猪也不担心没人养了。”
“闭嘴!”简桦没好声气地说,依旧看着邵续霖的背影。
眼前这个冷淡却温柔,不爱说话,但跟自己一样非常尊敬养父的邵续霖,和梦中那个杀害养父的一身是血的邵续霖,是同一个人。
“还有四天……”简桦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低地自言自语。
离养父的遇刺,还有四天。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改变一切。
必要的时候,可以……
他又看向了邵续霖。
陈寄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从刚才起,他就一直不太正常,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陈寄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惊慌。
遥远的、未知的地方,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了几下翅膀,另一个时空就似乎被微微的扭曲了。
陈寄看着简桦,看他一直温柔而纯净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