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早已被冲晕了头脑,几乎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两百万。”
“两百万,这么多啊?那你真的该好好想一想了?两百万,销售完不成就会下课。你这来江南当急先锋,当炮灰,是为谁添作嫁衣裳了?”
“咱们做销售的,必须信一句话,那就是树挪死,人挪活。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孤身一人开辟凶险万分的市场,谈何容易!!!”
…
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育,直到江海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脑袋还是嗡嗡嗡的一团。
这次拜访,非但没能得到半个工程公司的联系方式,江海的军心都被老油条温习之蛊惑了。
从门前logo墙离开的时候,童小可捏了手指数了一下,嘴里轻轻念了一个六。
江海已经是第六家来“迈克”沟槽配件找温总帮助的其他公司的人了。当然,和前边五位的命运一样,江海碰壁了。
童小可善良地对着低着头的小弟弟江海道,“小兄弟,别气馁,出了这扇门就当你从来没来过,换个工作吧,销售不适合你。”
江海毫无心情,他继续往门外走,脑袋里却全部都是温习之还有童小可的话。
“两百万谈何容易….”
“换个工作吧,销售不适合你…”
怔一下,饶饶头,下一秒hw公司的大佬们的话却传了进来。
“江海,你是近年来我很少看到的销售人才。”
“你去了江南,两年我估计就能把品牌打出去,五年销售过千万,我相信你。”
刚才还晴空万里,出来后就是风云骤起,这就是江南的气候,完全叫江海适应不来。
憧憬和现实的落差,致使江海心情极度的失落,他根本没想到赶快找家宾馆住下。
咣….
风起云走,雷声轰鸣而至。
江海站在街上,他的脑海在快速的辩证,自己到底是销售人才还是销售“lese”。
领导的话是真,是鼓励?还只是洗脑?!
从来都没,江海第一次怀疑了自己。
他仰天长吼,刚才还万人空巷的街头,顿时只有江海形单影只一人。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是江海的手机响了,母亲的来电,江海毕业进入到hw,去到这个公司曾是母亲的骄傲。
在这个大公司,江海豪情万丈,许下我会养爸妈,会把你们接到城里,会给你们买大房子,买好车,不让你们再辛苦。
他也一步步,从一个销售实习生成为了公司江南办的主任,负责这个区域的销售工作。
原本想着一飞冲天。
可现实呢?
江海不敢告诉母亲自己的现状,他没有接听电话。
可手机再次地响,不停地催促。
……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
泪水慢慢侵入眼眶,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在雷雨交加的路上,江海最后忍着挣扎接听了电话。
“小海,到江南了吗?”
“到了。”江海听着母亲忧心忡忡的声音,有点激动。
“怎么样,你不是说去见那个老板吗,顺利吗?”
在老家,爸爸是个烧砖窑的工人,黑白颠倒的上班,需要熬夜;妈妈在村子里的集市上卖衣服,身体不好,经常会有头疼,头疼时候,如蜂蜇般难受。
这几年来,妈妈都是依靠着吃止疼片度日,江海早就说过要带妈妈去检查。
可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在部队当兵,亟需一笔巨款打通关系提干。
二哥刚刚大学毕业,学的设计,工作还没找到,在大城市江北市,还没买房的他,父母必须要帮他攒首富、娶媳妇。
百般的推辞,妈妈张桂兰说什么都不同意去医院,江海想着自己终于熬出了头,来到江南可有一番作为,却谁料,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江南顿了顿,憨厚笑道,“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过不了两年我就能赚到自己的一百万。妈,你放心,不要替我担心了。”
“恩。妈妈不在你身边,记着吃饭,早晨别睡懒觉不起床,不吃早饭对胃不好的…你那身体也不是很好…”
妈妈的殷殷叮嘱,这一刻不再像是唠叨,一句句暖入心底。江海鼻尖有点酸楚,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忍住不被发现的他说,“恩,我知道了,妈,儿子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那么拼命,我现在能赚钱了,能给家里分担了。哥的事我也会记挂的。”
“咦,你哥的事情你哪里帮得上,你顾好自己就是了。对了,你头还会疼吗?”
张桂兰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样,经常有偏头疼,尤其是在下雨天,头疼地十分厉害,小的时候,那是江海一次下雨天的发烧留下的病根。
江海摸了摸左额,当下就有点发烫,看着手上,豆大的汗滴沁出。江海却笑着道,“我没事,很久没疼了,好了,妈,我还要去拜访一个客户,先不聊了。”
江海快速地挂断了电话,是因为他担心再多聊这头烧的厉害导致自己下一秒胡言乱语。
江海从自己的包包里快速地取出一张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