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王妈喊:“路少爷,你来啦,少爷他不在家。”
淑慧忙擦掉泪水,倚在楼上的栏杆处说:“让他进来吧。”
路阳一路小跑上楼,淑慧却关上房门不让他进。
他急了,对着门缝哀求道:“姑奶奶,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我自罚成不成?”
“啪啪”两记耳光打下去,把淑慧打笑了,她的心仿佛畅快了些,用傲慢的口气说着:“你来的太快了,谁让你坐飞机来的,我还没收拾好呢。”
“我等,我等,你好好收拾。”
淑慧笑着用粉在泪痕上扑了扑,重新描了眼黑,抹上胭脂,把嘴唇涂的比朝霞还要艳。她缓缓走过去把门打开半尺宽,朝路阳抛了个媚眼,他急忙走进房间关上门。
他欲贴近淑慧,淑慧却闪到床边端坐,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直盯着圆木桌上摆着的一盆水仙花,青白交错的根茎上绽放出一朵朵白瓣黄蕊的小花,孤芳自赏的凹着优柔的曲线,和白瓷托盘相映成辉,比得了睡莲的纯洁,也赶得上牡丹的妖娆。
可她们美的不是时候,新年已经过去了,在该盛开的时候没有盛开,人们就将这盆花遗忘了,虽贵为凌波仙子,但若没有人欣赏,又有什么用呢。淑慧觉得她就像这水仙花,当年她的周围男人环绕时,她矜持着骄傲着,一心一意爱着薄情的皮特,如今大梦初醒,只剩孤身一人。可惜,我才二十一岁,淑慧抬手放下半边红罗帐子,帐子上散着刺鼻的香味,那不是水仙花的香味,是女人身上的气味,但不是她刘淑慧的。
这是沪森的房间。淑慧忽然哈哈笑起来,对沉默的路阳说:“你站着干什么,你坐呀。”
路阳犹豫着,他不知该坐到淑慧身边,还是坐在两米开外的凳子上。想了想,他还是坐到了凳子上,说:“那个叫皮特的是你男朋友吧?”
淑慧交换了两只手的位置,叹了口气,“是又怎样?”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路阳眯起不大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不懂得珍惜你,不还有我嘛。”
“你能干什么?”
“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保证通通做到。”
淑慧撇过脸,“切,发假誓是要遭雷劈的,有烟吗?”
“有,有”,路阳顺势坐到床边,给淑慧点上一根烟,他的嘴唇因着急而蠕动,“刘小姐,我路阳谁都敢骗,唯独不敢骗你,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淑慧吐出一口眼圈,“我急着用钱。”
路阳笑了,“钱的事好说,要多少?”
“我要出国。”
“出国?”路阳的心一惊,“你要去哪里?”
“你管的太多了,不行就算了,你走吧。”
淑慧起身走到桌子旁,往烟灰缸里弹烟灰,路阳也站起来,忙说道:“行,我给你钱,但我身上带的钱不多,我明天去银行把存款取出来,再不够的话,我马上卖掉一个铺子,一个铺子不够,我再卖一个。刘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
淑慧的手停在烟灰缸上方一会,又用力把剩下的半根烟揉在里面,“拿好话哄我。”
“我哄你,我哄你我路阳不是人”,路阳扑到淑慧身上,把她死死抱住,在她脸上贪婪的亲着。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淑慧挣扎,却不似那般抗拒,这个路阳,比沪森待她好。
“刘小姐,你就依我一次吧,我爱你,我受不了了,依我一次吧,让我死了都成。”路阳把淑慧抱到床上,急迫却又温柔的脱她的衣服,“这上衣,怎么这么多纽扣。”
“你先把身上有的钱留下。”淑慧护住衣衫说道。
路阳掏出鼓鼓的钱袋放到床头,又把戒指和金表摘了下来,“给你,都给你。”
淑慧放了心,一把扯开绿绸薄衫,一排碧绿的扣子滴溜溜的在床上蹦着,弹到地下,滚的不知去向。
楼下,小桃和王妈在院子里洗床单,小桃不时张望几眼沪森的房间,向王妈嘀咕:“王妈,你说这路少爷上去半天了,怎么还不下来。”
王妈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小桃又说:“看来他不仅和少爷要好,和少奶奶的关系也不错,念过书的人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王妈“刷刷”的在洗衣板上搓着床单,拉下脸道:“别看了,快洗你的床单吧,这床单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