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王公贵族们都是惊愕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阵阵窃窃私语之后,楚王忍不住道:“寡人倒是没有想到,紫王竟然不是为了自己求亲的,这可当真是……”
陈墨白躬身道:“大王下诏之时,也并未说明只能替自己求亲。小王四王兄正值盛年,只是国事繁忙无法脱身,这才拜托小王来替他求亲。安和公主风华正茂,风采迷|人,他们二人原本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王亦是没有想到,自己棋错一着竟然就这样掉进了坑里。都怪陈墨白献上的礼物过于诱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上当!只是他不知晓陈墨白的四王兄是什么人,皱眉问身边的小内侍:“你可知道这陈国的四王爷,是什么个来头?”
“小的,小的不敢说。”小内侍脸上爬满了冷汗,面色苍白异常。
楚王的眉头拧得更紧,气恼的说道:“寡人问你,你说遍是了!若是不说,寡人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
魏王已然喝醉,但是他坐得离楚王却是最近的,头脑一发昏便大着舌头说道:“怎么,楚王竟然不知道,陈国的四王爷,是个瘸子吗?说来也真是,你看上了陈墨白,哪里知道人家不是来给自己求亲的,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
流光姬闻言,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她原本就是要把这凤栖宴搞砸,但是在听到陈墨白竟然不是来为自己求亲之时,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无法言表。魏王的话,正道出了她的心声。但是此刻,她自然不能将自己的心事表露,于是小声说道:“魏王您喝醉了,这可是楚宫。”
魏王眼神涣散,听她说话才艰难的扭过头来,笑呵呵地道:“对,对,这是楚宫!”
魏其道知道这事已经闹得差不多,起身道:“大王,父王贪恋美酒,君前失仪,委实不应该。还望大王大人有大量,让小王将父王搀扶回去歇息片刻,待安和公主大婚之时再好好庆贺一番。”
大殿下的众人此刻也有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楚容沁这才回过神来,垂泪挥袖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临走之前,她还气势汹汹的对着楚王道:“父王,我可是你唯一心爱的女儿,你当真要让我嫁给一个瘸子吗?!”
楚容沁走了之后,楚王自然是无所顾忌,面色涨红地拍案而起:“陈墨白!我楚国以礼相待,你是故意要来羞辱的么!我沁儿年华正盛,你却要让她嫁给一个瘸子!”
陈墨白却是不卑不亢,道:“楚王大人昔日诏书上写得明白异常,小王自是遵循您的诏书办事。若有半分不敬,自然不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楚宫内。”
楚王吃瘪,他诏书上确实写的是能有礼物让他和安和公主都满意者,无论贫困富贵,来自哪一国度,都会让安和公主出嫁。
今日若是当真后悔了,岂不是自毁诺言?
可若当真就这样答应下来,那岂不是把沁儿往火坑里推!
“此事,此事容本王再做思量,”楚王揉着有些发疼的头,慢慢说道。“眼下就先散了吧,若是有何变动,本王自是会再做打算。”
温一宁猛然间直起身来,道:“大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要是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话,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大王你布下一盘棋,网罗天下人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君,不问清人家是不是来为自己求亲的就胡乱答应下来,这难道不是对自己女儿不负责任吗?”
众人听温一宁如此说,都忍不住将目光调转向了楚王。
楚王没有料到会有人这样挑衅自己,冰冷的目光看向温一宁,道:“这是我楚国国事,他国无需介入。”
“可是刚才楚王已经答应了,要把安和公主嫁给我们陈国,那就是跟我们陈国有关系了。楚王大人把自己女儿当成筹码,现在眼看棋局要输了竟然就想悔棋,如果大王不想把安和公主嫁过去就算了,陈国也不缺这样一个飞扬跋扈的媳妇,可要是跟天下人留下楚国一个出尔反尔的印象,那后果我可就不敢想了。”
陈墨白趁着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悄走到了她身边,听她说完这番话忍不住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这可是在楚宫,你说话能否有些分寸!”
温一宁努了努嘴,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不是为了你做打算。”
陈墨白自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可这过程未免也太惊悚,他总是要为了她提心吊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边的魏其道忍不住将羡慕又记恨的目光看向他们二人,他在魏国的姬妾成群,从从未有一人给他这般感觉。那群女人只会叽叽喳喳,一遇到事情的时候最先会的还是哭哭啼啼,全然没有温一宁这般气度和本事。
楚王自然知道温一宁的意思,她不过是为了想用激将法,但是为了沁儿的幸福,他不在意给这世上的人留一个什么印象。
温一宁又继续说道:“大王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今天你悔婚,没有关系,可以后安和公主总是要嫁人的,要是你看上的人,也耍跟你一样的招数,不知道安和公主还嫁不嫁的出去?就算嫁出去了,她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呢。”
楚王皱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当真如此,那沁儿的一生,岂不是葬送在自己手里了!
陈墨白生怕温一宁继续说下去又闹出什么乱子来,慌忙说道:“四王兄虽然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