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与温一宁一行人离开楚国之后,楚国便陷入了大乱之中。
魏王自云天阁坠楼而下,即便不是楚国人动手,但是他死在楚宫这件事仍旧与楚国脱不了干系。
楚王指挥着禁|卫军维持秩序,幸而那时留在云天阁上的人以楚国人居多,分别扣押起来倒也不是特别麻烦。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楚王觉得心惊。
即便他问心无愧,可这周遭之人可是与他一样问心无愧?
事到如今,唯一庆幸的一件事便是早先一步将楚容沁送出了楚国,否则如今要面对这等残酷现状的,除却自己之外,还要让她陪伴自己。
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田雅馨也走上了大殿,看到乱成一锅粥的楚国,她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
她毁了清白的身子无所谓,她总算是为桃源乡报仇了!
许久楚王才注意到她的身影,心中不免浮现出几分柔情来:“谁这么不长眼,将雅馨带到这样混乱的地方来的!来人,快将她待下去!”
田雅馨捉摸不透的看了他一眼,有怀疑也有差异,他如今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楚王见她发怔,拍了拍她柔嫩无骨的手,道:“你放心,寡人将此事处理妥当之后便太过混乱,你回自己寝宫好生修养为好。”
她还未来得及梳理清自己的头绪,便被下人们拥簇着朝殿外走去。
混乱终于在禁|卫军的强制调和之下平息下来,此时大殿中剩下的,只有魏其道与端坐在皇位之上的楚王。
魏其道冷冷的注视着楚王,语气中带了几分悲痛:“父王心性爽朗,口无遮拦,若是楚王不能容忍大可让我们早一步离开楚国,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
楚王临危不乱,冷笑了一声,朗声道:“依寡人看来,贤侄眼下还是赶紧准备你父王的丧事要紧。魏王薨了一事,寡人自会查探清楚,只是名王要保证安稳得配合楚国调查,否则,到时送到魏国的,恐怕就不只是魏王仙体了。”
魏其道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狠厉之色,道:“父王不幸西去,楚王大人不曾表露几分愧疚之色,反而对小王这般小辈为难,莫不是欺负我魏国国事衰微?”
楚王叹息了一声,道:“贤侄当真是多想了,寡人只是担心贤侄关心则乱,若是让歹人趁此机会再将此事闹大,岂不是得不偿失?”
魏其道冷笑道:“小王早就该料到楚王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却为料到你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小王并未忘记身处楚国一事,只是如此,也不该是楚王大人妄自尊大的理由!既是一言不合,那不妨战场上见。”
说罢转身就要走,临走之际还不忘提醒楚王:“忘记告知楚王,前几日被陈墨白杀了的楚峰,虽然是个笨蛋,眼光却是不错。他早就与我父王联手,他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楚王比我们更清楚。楚王不会以为,陈墨白毁了他全部的精兵吧?”
楚王面色一冷,道:“寡人倒是不明白,贤侄这是何意。”
魏其道自然明白他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摇扇冷笑道:“先是陈国紫王爷在楚宫之内遇刺,而后便是魏王在楚宫被推下云天阁丧生,这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想必也只有楚王能做得出来。”
楚王听他的意思,便知道他已经知晓今日一早的闹剧是因沁儿而起,面上却仍旧是波澜不惊:“宫中原本便是鱼龙混杂,混进来几个此刻原本亦是不足为奇。今日魏王坠足一事,疑点重重。只是贤侄这般一口咬定此事是楚国之错,当真是有些冤枉。”
“冤不冤枉,楚王心中想必比小王更加清楚。”魏其道颔首道:“父王客死他乡,尸骨未寒,小王委实不想让他再这般受人指点,不知楚王能否答应小王即刻便将父王装殓入棺,好准备回魏国事宜。若是楚王遵守君子协定,楚峰余部自然不会穷追不舍,可若是楚王有半分蹊跷之处,楚王自是知道后果。”
楚王有些怀疑的看着魏其道,他知晓魏其道平日里便与魏王不和,只是再不和也不至于在魏王驾崩的时候,这个儿子还无动于衷。魏其道的冷漠当真是有些让人怀疑。还有,他这般着急的将魏王装殓是为了什么?
“魏王驾崩之事,本王亦是痛心疾首,”楚王忽然间转变了脸色,道:“楚国临时赐予你居住的别院,只怕是没有足够的冰,不如先将魏王仙体留在楚宫内,寡人自会找最好的棺椁来入殓。贤侄你可出宫安排回国事宜,待一切妥当,寡人自会命军队护送丧葬仪仗,风光的将魏王仙体送回魏国。”
“楚王费心,”魏其道思量他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手,便点头同意了下来。反正如此做,最后吃亏的还是这个看起来老谋深算,其实不过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笨蛋:“既是如此,就劳费楚王了。只是,父王灵前还是需要小王尽孝,还望楚王体谅……”
楚王心想如此也好,正好可以派几个他的得力助手,监督这个坏心眼一肚子的魏其道,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好,楚魏两地风俗原本便相差甚多,若是有你在,有些事也好料理……”
魏国君王在楚国丧命之事不过一日便已传得沸沸扬扬,几国之内都为此事震惊不已。
远在魏国魏其道的几个皇兄自是其中最为着急的几个,但是一日不见魏王尸身回到魏国,他们几人自然不能将到底谁该登上王位之事闹得过于明显,几人只能暂时装着兄友弟恭的样子,内心里却都是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