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哭了许久,听到床上楚容沁不舒服的呻|吟声时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她顾影自怜久了,竟然完了自己奴婢的身份!回身时才发现平日里伺候公主的荷花正在小心翼翼的喂公主喝药,见绿意看向她,眼神空洞又无神,再看她的脸上伤势狰狞,眼眶马上也红了,道:“绿意姐姐,您也受累了,快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绿意忽然间冷笑了一声,而后起身,看着床上毫无反应的楚容沁,道:“公主平日里对你怎么样?”
荷花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药碗跌落在地,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公主,公主对奴婢们自然是好。”
“撒谎。”绿意道:“若是你想真心实意的服侍公主,又怎会连她嘴角的药汤都不拭去?若不是王爷吩咐,只怕你连进来都不想进来吧。”
荷花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道:“奴婢知错,求绿意姐姐责罚!”
绿意接过来她的药碗,道:“出去吧,公主有我一人服侍就够了。”
荷花虽然想即刻就离开此地,但还是有些担心绿意,道:“绿意姐姐,您还是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势吧,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公主,不让您操心的。”
“罢了,不过是个奴婢,要花容月貌做什么。”绿意冷冷说道:“让你出去就快些出去吧。”
荷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自己一般。等她真的跑出屋子之后,拼命的喘着粗气,而后开始回想方才的场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哪里,她有说不出来……
就在她走下楼梯的一瞬间,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而后整个人都如筛糠一般的开始发抖。
对,绿意姐姐方才丝毫都没有笑意,以往就算她受了再严重的伤也不会对着自己这般疾言厉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方才的绿意姐姐,虽然模样看起来是绿意没错,但总觉得她变了个人……
变成了安和公主!
荷花吓得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朝着楼下跑去,回到自己的奴婢屋中之后,伏到床上就开始痛哭流涕,将跟她一起住的奴婢们吓了一跳,急忙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荷花哭哭啼啼的将这件事跟她们说了之后,众人都说她是疑心过重,而后便各自睡下了。荷花心中虽然总是惦记着此事,想回去看看又生怕绿意姐姐气恼,不回去看心中又觉得有几分不安,犹豫中不知道何时进入睡梦之中。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是被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叫醒的,而后驿站里的人匆匆忙忙的披了件衣服打开了门,打听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这时众人只看到二楼安和公主房间的门忽然间被打开了,绿意哭叫着走了出来,陈墨白与陈昱虹此刻正在院中练剑,一见如此情况就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吩咐灵运将她打晕,而后二人先后进入了安和公主的房内。
曲缪与温一宁听到动静也跟着走了过来,一进屋就看到了两位王爷阴沉的脸。
温一宁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曲缪方才已经跟她打过了招呼,听她如此问,低声回答道:“看样子,恐怕事情不妙。不如让老朽为公主把脉……”
陈昱虹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不劳先生了,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曲缪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团团围住,原本想反抗一番,但是见这些士兵都是气焰嚣张来势汹汹,也就放弃了抵抗,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双手捆住,没有理会一边剑拔弩张的陈昱虹,对着陈墨白说道:“紫王殿下可否为老朽解释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墨白幽幽叹了口气,道:“这几日先委屈先生了,你放心,若你是清白的,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曲缪还想解释什么,忽然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有劳紫王殿下了。”
陈墨白道:“押解先生下去的,用一人就够了。不要太兴师动众。”
陈昱虹怒极,道:“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哪里用得到我们以礼相待!”
“王兄!”陈墨白的语气也严厉了几分:“此事到底是谁的错尚无定论,可若是被人看到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将昨晚请来的医生押解下去,楚国人会如何想,我们陈楚联盟还要不要了?”
陈昱虹被说得一愣,这才挥了挥手,示意按陈墨白的意思去办就可。
曲缪被人押下去之后,温一宁大概也猜到了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低声对陈墨白说道:“安和公主真的死了?”
陈墨白叹息了一声,道:“是,我们过来的时候,身子都已经僵了。”
“昨天晚上是谁一直在这间屋子里伺候?”温一宁想了想,随即又问道:“不对,现在重要的不是安和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而是我们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楚国。”
陈墨白道:“我如今也正在担心这个问题。安和公主是楚王的掌上明珠,嫁到陈国原本就有许多不愿,如今安和公主竟然暴毙于途中……”
陈昱虹看着这二人夫唱妇随的,心中便有几分不平,道:“那该如何,难不成我们要隐瞒下来这个消息,不告知楚国?那日后若是被楚王知晓了,岂不是要陷陈国于灾难之中?”
陈墨白道:“若是我们当真告知了楚国,王兄能否确定,楚国不会讨伐陈国?”
陈昱虹愣了愣,但是仍旧嘴硬的说道:“楚王虽是丧女心切,却也不至于不讲道理……”
“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