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额的面上也露出来十分可惜的神色来,道,“若是我在盐城,自然可以帮助我这个有失公允的弟弟,可是如今我身在千里之外的燕国,当真是鞭长莫及啊。”
陈丹青这话说的若是让旁人听起来,分明就是一个护短兄长的忧虑,但是在燕宁听起来却别有意味。
陈丹青方才先是故意说了楚容沁的事,为的就是动摇她的心思,而此刻又说起来陈墨白的事……
要说他没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可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燕宁的心里方才也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知道,盐城太守之前就有嫌疑要勾结魏国的嫌疑,如今魏其道又被扣押在盐城,不管如何,陈墨白都没有理由要杀掉这个打击魏其道的人证。
但是陈丹青说完成太守已经死了这件事,肯定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让陈墨白做了这样的事?
燕宁此刻心中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件事即便不是陈墨白动的手,那也肯定是他的授意。
“就如同王爷方才担心的一样,小王虽然也是墨白的好友,但是如今也是束手又无策,”燕宁有些怅然,道,“若是王爷找到了办法,需要小王的什么帮助,小王定然是会不遗余力。”
此刻的他还以为,陈丹青就是来寻求自己的帮助的,或许是因为陈丹青面上的神色过于真诚,也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有残缺,不自觉的就让人对他产生同情的心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其中可能有诈。
陈丹青笑了笑,而后道,“这件事原本就没有打算让王爷操劳太多,说起来也不过是为了不吐不快。”
燕宁又与他寒暄了一阵,直到陈丹青离开以后,燕宁才能猛然间反应过来。
这件事极有可能就不是陈墨白下的手!盐城太守坐镇盐城已久,他的关系网自然不是陈墨白刚去几天就能查出来的。
陈墨白虽然久不在宫廷中,但是也应当知道这样的隐秘之事与其中的复杂之处,为什么他会这样不计较后果?要想扳倒他,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许,这件事根本不是陈墨白动的手!
燕宁当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方才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件事!他早就该知道,陈丹青这样“好心”的来跟自己说这件事,这其中缘由肯定不是“他担心陈墨白”,而是“他想把陈墨白置于死地”。
燕宁一着急,就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燕国的事,不管大小,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可是陈墨白是远在千里之外,而且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盐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燕国岂不就是又无依无靠了?到时候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燕宁越想越是气火攻心,最后竟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曲缪恰好这个时候赶到,听到里面燕宁咳嗽的简直要将五脏六腑吐出来,急忙推门而入。
看到燕宁吐了一地的鲜血,当真是吓得神不附体,急忙搀扶住他,先布了针,急切的问道,“王爷,您可还能听到属下说话?”
燕宁虚弱的睁开眼睛,苦笑着说,“无碍,只是觉得四肢乏力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曲缪悄悄的抚上他的脉搏,这一下更为吃惊。
燕宁的脉象,竟然不像一个活人应该有的了……
燕宁自然知晓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挖空,只怕连三个月都撑不到了。
于是道,“曲先生,这件事,一定要瞒过所有人,若是走漏了消息,本王为你是问。”
“是,”曲缪颤抖着回答道。“王爷,您如今的身子,当真是得好好修养才是,今日下午要面见虢国的使者,您就交给彭大人吧,您可当真是不能再勉强了!”
曲缪忍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虽然燕国没有楚国那样的讲究,但是这样不吉利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为好。
他心里想的是,王爷当真是要油尽灯枯了,若是再这样透支下去,只怕这个月都要撑不到了。
燕宁道,“我方才还说了,不要让人看出来我的不对劲,你这下岂不是要宣告世人,燕宁病重,无法出场吗?”
曲缪叹了口气,而后想到了一个劝慰的好办法,道,“虢国的使臣过来,我们完全可以先让他休整一天,而后再准备各项事宜,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大事,若是这样仓促相见,只怕会有诸多注意不到的地方。”
燕宁道,“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慰了。”
“难不成王爷不想见到燕恒王爷了吗?”曲缪狠声说道。
“什么?”燕宁也有些发愣,许久以后才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缪道,“实不相瞒,王爷如今的身子当真是需要好好修养一番,若是这样再继续忙碌下去,只怕到时候就见不到燕恒王爷了。”
燕宁咬牙,最后无奈的瘫倒在床上,道,“罢了,曲先生总是知道该怎么抓住我的软肋,这件事就听你的吧。”
曲缪的叫上这才露出来笑脸,道,“王爷无需担心太多,有温姑娘和彭先生在,这件事肯定能处理好,等到尘埃落定,您再露面,这样既让您的形象有所提升,而且又修养了身体,当真是一举两得。”
燕宁点了点头,道,“还要劳烦先生给我开上几副调养身体的药,若是仅靠我自己,只怕是调整不过来了。”
曲缪一阵心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