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快追,抓到刺客,辅国大将军重重有赏!”
夜间的城楼下陡起亮起数支火把,夜幕一时间仿若被撕裂了一般,凌乱嘈杂的脚步声音纷至沓来,王济立刻伏身葡匐在了屋脊之上,在他躬身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按住了卫萌萌的后背,使之也一同矮身伏下,此刻,一行禁卫军已从他们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浩浩荡荡的追去了。
而就在那一行禁卫军穿过小巷远去时,一个人影突地跳到了屋檐上,正巧与卫萌萌、王济六目相对。
三人俱是一错愕,但谁也没敢叫出声。
“你是谁?”首先是卫萌萌打破沉寂,向与她和王济同为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蒙面人问道。
那人眸中好似有泪光一闪,突地就扯下了脸上的面巾,很是激动的跪在了卫萌萌面前,不,是跪在了那颗已辨识不了真容的头颅前面。
“许超,怎么是你?”
卫萌萌也不禁惊讶出声,这个蒙面人竟然是淮南王身边最亲近的侍卫许超。
许超深深的埋下了头,目光一直照在那颗头颅上,忽而一闭眼,声音已近呜咽。
“难道……王爷真的死了么?这颗头颅……”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抱着侥幸的希望,然此刻看到许超的表情,一颗心便已沉落在了冰窖之中,“王爷到底是怎么败的?他怎么可能会死?”
最后的一句几乎快要怒吼出声,但她还是竭力压抑住了心中的悲愤,握紧拳头,压低了声音。
王济见她神情有些恍惚,身子已开始摇晃。心中大动,下意识的伸手扶稳了她,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队禁卫军从相国府中整队而出,一部分向着四周扩散而去,而另一部分则留守在相国府周围里三圏外三圈的将其包围得如同铜墙铁壁,那声势十分之浩大。
“许超。孙秀要抓的刺客就是你吗?”卫萌萌不免心中生疑的问。
许超摇了摇头。回道:“应该不只是我,孙秀今夜之举十分奇怪,他并没有指明要抓什么人。但却不停的派出禁卫军在周边设下埋伏,或搜捕刺客!”
“他这是惊弓之鸟,经过昨夜淮南王之兵变后,他便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会被人提去。这世间想要提他与赵王头颅的人又岂止淮南王一个?”王济若有所思的接道。
卫萌萌心中亦有此感,也沉思了起来。忽然之间,一阵凌厉的风声贯耳而来,她抬起眼眸一望,竟见相国府的屋顶之上。有数道黑影迅速移动,那些人手中都持有明晃晃的长剑。
“果然有江湖刺客来取孙秀与赵王的狗命了!”卫萌萌不由得冷笑,却见相国府的周边忽然也涌出了数道青影。那些青影轻飘飘的跃到府顶之上,与那一群埋伏已久的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赵王与孙秀也在府中养了一些死士?”卫萌萌大惊。
许超愤然的接道:“孙秀何止是养了死士。他卑鄙不堪,竟拿一些收养的姬妾当棋子,在我们王爷府中安插眼线,若不是如云那个贱人,我们王爷根本就不会……”
许超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然,卫萌萌心中已有所悟,她看了看那厮杀成一团的黑衣人影,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许超,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慢,此时不要轻举妄动!”王济忽地制止,抬眼示意她们看向前方。
那些黑衣人的厮杀声已吸引了众多禁卫军的包围,不多时便已被尽数拘捕,不过,当那些黑衣人被押解受缚之时,却突地如野兽般齐声厉啸,竟全部如同服用了炸药般爆为齑粉,血肉纷飞,直将周边的禁卫军都击得溃散,见者无不惊骇悚然。
卫萌萌更是惊骇万分,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西晋时期还并未发明出火药,而这些黑衣死士究竟是服用了什么,竟如同火药一般爆炸开来。
“鬼啊,鬼啊!他们是鬼!鬼!”禁卫军中已有人开始害怕的高声尖叫起来。
王济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骇异的冷霜,许超更是像见了怪物一般颤抖的说不出话。
“趁着那些禁卫军还没有回过神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卫萌萌心中涌起一阵恶寒,站起身来就要纵身跳下屋顶,忽地又一道人影从屋檐下冒了出来。
那是一道颀长的黑影,头上戴着一顶帏帽,整张脸都掩藏在了黑色的帏帽之中,让人看不到真容。
当此人出现在卫萌萌、王济与许超三人面前时,直令周边的空气凝滞,好像被冰冻住了一般。
长长的披风在他身后摇曳,又令此人笼上一层让人敬而生畏的神秘感,却又如同鬼魅一般令人生寒。
“你又是谁?”卫萌萌率先问道。
来人似乎并不想让他们看到真容,所以一直侧对着他们,语气幽沉的开口:“三位来此,可也是为了取赵王与孙秀的人头?”
听声音倒不像是位老者,醇厚有力却又透着一缕沧桑,但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敌意。
于是,卫萌萌放松了警惕,答道:“相国府外禁军重重包围,铁甲如林,要取赵王与孙秀的人头,何其困难?刚才那些被捕的死士,是你派去的么?”
卫萌萌这么一问,王济与许超皆是惊愕的看向这个黑衣人,心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竟能培养出这样的死士来?
“我也不过是去试探一下,孙秀到底在相国府的周围埋伏了多少看门的狗。”
“试探?”卫萌萌眼中露出一丝悲哀,“那些死士也是人,人命在你眼中就是这么的轻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