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策回到学府,看到前堂翻倒的供桌和满地的白米香灰,摇头一叹,先带着小虎进去继续给它啃骨头,小皮也不用吩咐就跳下他肩头,抱着一个供果吃得津津有味。
董策只能自己拿着扫帚去打扫了。
新年还没到,家里便遭贼,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连不信命的董策都感觉,明年铁定更倒霉。
扶起供桌,摆放好空空的铜香炉,董策利落的打扫完地面,正准备关门然后去厨房弄点米放入香炉中,可门还没关好,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董策见到是方淑蔚,还带着女贼,便没好气道:“你不把她交官府,带她回来干什么?”
“现在衙门里没人。”方淑蔚说着,便将画框被摔破的杜老先生肖像递给董策道:“你忘了这画了。”
方淑蔚一听顿时脸红,但还是倔强道:“我自然知道,不过现在衙门不是没人吗,你先保管着。”
董策无奈接过画,既而扫了畏惧的女贼一眼,对方淑蔚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打算看守她一夜?”
董策这里可没地方关押犯人,不论是门窗,甚至屋顶,都能随便打破逃出去,而若只用绳子绑着,没人看着也是有风险的。
方淑蔚还没开口,那女贼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连连恳求道:“奴家知错了,求老爷娘子放过奴家,奴家再也不敢了!”
方淑蔚丝毫不为所动,因为这样的场景她不知见过了多少次,可真有悔改之意的她还从来没见过!
“董大哥不要听信她!”方淑蔚提醒道。
董策冷笑道:“还用你说,你现在放了她,回头她就骂你傻。”
方淑蔚顿时无语,这才想起董大哥什么人啊,那心黑得,都没边了,又岂会因为对方是女子而心生怜悯呢。
“不会的,奴家绝对不会说什么的,奴家也是迫不得已啊,都因家中年迈的老父亲卧病在床,奄奄一息,奴家就像弄些钱财买药回去,救治他老人家!”女贼是可怜兮兮,泣声不止。
“这戏演得……”董策摇摇头,道:“哭半天也不见眼泪,凭你这蹩脚的演技,给我艺苑戏子提鞋都不配,要不要我教你?”
“是啊,我便当是真的,你把你老父亲的住址给我们,等我们把你送到衙门,回头便去照顾你老父亲,可好?”方淑蔚在这问题上到是不笨了!
其实方淑蔚真不笨,只是学识有限,又没有城府和心机,若面对董策这种人,岂能不被玩得团团转?
女贼无语了,面对这两人,男的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女的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与以前所遇到的傻子完全不同啊!
董策拿起画,上下检查了画面,确定没有损坏后,淡笑道:“如今我的油画赝品开始在京里出售,一幅临摹不足我三成功力的十美图居然卖到了十两银子,虽然很讽刺,我的祖师爷画像没有十美图吸引人,但毕竟是真迹,价格绝对不会比十美的赝品差,说,你打算卖多少?”
女贼一愣,下意识低下头不敢作答。
“你如果能回答好我的问题,你便放了你!”
听闻董策此言,女贼猛然抬头,抢在方淑蔚开口前,急道:“三十两!”
方淑蔚一愣,她没想到董大哥随便花几天做的画居然价值这么高,那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画画,不是一辈子也不愁了?
“现在三十两,再一倒啧啧……不知千年之后,比蒙娜丽莎如何?”董策笑了笑,本想拆掉损坏的画框,可转念一想,这可是证据啊,暂时留着。
“我可不管了啊,你自己决定。”和方淑蔚说完,董策拿着画往里面走去。
“你不是说放了奴家吗?”。女贼急了。
董策脚步一顿,既而淡淡道:“是啊,我的确放了你,可现在抓你的是她,与我没关系了。”
女贼顿时傻了,见过不要脸的,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极品。
方淑蔚可不给女贼发呆的时间,抓起她就带进了院中,然后关押进后院的柴房内,将女贼手脚绑死,还不忘威胁道:“如果你能逃出去,尽管试试,不过我事先告诉你,若我和董大哥都不在场,你若独自遇到那头老虎,后果如何我们可管不着了!”
方淑蔚微微一笑,走出柴房,然后取来两个铃铛挂在门窗上。
等方淑蔚回到天井,看到董策已经坐在桌旁喝酒了,她过去盛了两碗饭,道:“这么短的时间便能跑这么远,可见这女贼脚程多快,绝非泛泛之辈,蔚儿担心,她不止一人!”
“嗯。”董策放下酒杯,道:“今夜我不会把小虎关房里,小皮也放出来,这小家伙遇到陌生人就喜欢呲牙咧嘴,有它俩示警,咱俩可以轻松不少。”
言罢,拿起筷子将一块烤乳猪放入嘴中,咀嚼几下,感觉还不错,没那股未阉的成年猪骚味,不过让他惊讶的是方淑蔚的厨艺,居然连这都会做,而且味道真的很不错,要娶了她的确赚了!
两人吃过年夜饭,方淑蔚把剩了一大半的菜收拾进了厨房,现在天气冷,放哪都能保鲜,只是对于董策而言,大年初头就吃隔夜饭,心里老感觉怪怪的。
吃饱喝足,董策在院里走了走,活动半柱香时间便回房去了。
方淑蔚收拾完后,蹭着天黑前洗了一个澡,然后香喷喷的就去了董策房间。
“董大哥,你不沐浴吗?”。方淑蔚打理着湿漉漉的秀发问道。
董策靠在榻上,正捧着一本书,闻言微微晃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