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从宫里回来,立刻就请了府医来给阿克敦看伤。
张德利看见弘晖阴沉的脸吓了一跳。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弘晖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小重子却嘴紧的很。没有弘晖的命令,什么也不说。
等四爷和兰慧回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张德利就忙过去传信。
难得和四爷享受了一天的二人世界,被四爷狠狠的爱了一场,兰慧这会身子发软,像没骨头似的正靠在四爷怀里撒娇呢。
“爷喂,手没劲了。”兰慧冲着一桌子的膳食努努嘴。
四爷宠溺的一笑,一点也不嫌她没规矩,反倒很喜欢她这样随性的样子,便道:“好,爷喂。”
苏培盛这会在屋外候着,见张德利来,便向外走了几步,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大阿哥那边出事了?”这个时辰,前院有事的只能是弘晖。
“师傅,大阿哥的伴读阿克敦少爷今儿是被人扶着进府的,好像是在宫里挨了板子。”张德利回道。
“什么叫好像?你没打听清楚?”苏培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小重子的嘴紧的很,我没问出来。”张德利无奈的道。
苏培盛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来跟王爷和福晋说。”
张德利应了声“是”就走了。
苏培盛就在屋门口,提高了些音量道:“王爷,奴才有事回禀。”
片刻后,里面传来四爷的声音,“进来吧。”
苏培盛这才躬身进了屋,看了一眼坐在四爷身边的兰慧,这才道:“回王爷、福晋,刚刚张德利来说,阿克敦少爷今儿在宫里受伤了。”
“什么?”兰慧一下就站了起来,忙问:“怎么受的伤?伤到哪了?”阿克敦可是大哥的嫡长子。
“怎么回事?”四爷的声音就有几分低沉。
“奴才不清楚,大阿哥那边没说,只知道一回来就请了府医。”苏培盛道。
“爷,咱们快过去看看吧。”兰慧急道。
“走吧。”四爷也起身道。阿克敦如果是被人所伤,那多半也是带弘晖受过。伴读的作用可不仅仅是陪着读书,很多时候还要替主子受罚。
前院里,阿克敦上过药,弘晖就让他好好休息了,自己则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小重子也被弘晖赶了出来饷媸刈拧4耸奔四爷和兰慧来,忙打千行礼,“奴才给王爷、福晋请安。”
里面的弘晖听到外面的动静,忙放下手里的笔去开门。
“阿玛,额娘,你们怎么来了?”弘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还没等四爷回答呢,兰慧就一把拉住弘晖打量起来,边打量还边问:“阿克敦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伤哪?”
弘晖一下子就不自在了,再看四爷面无表情的脸,这才讪笑道:“你们都知道了啊。”
“阿玛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四爷看着弘晖,声音冷冷的。
弘晖就低了头不说话了。当初四爷是让他有事别瞒着,一定要跟他说。可他今天的第一反应就是能瞒就瞒。毕竟这事挺丢人的。
兰慧回头瞪了四爷一眼,道:“孩子今天肯定吓着了,爷就不能语气好点?”
四爷神色一滞,弘晖这是被吓着的样子?这小子心里主意可大着呢!
“阿玛、额娘,是晖儿错了。”弘晖垂着脑袋,声音透着几分委屈,“是儿子没用,害得阿克敦表哥被打了板子。”
“啊?谁打的?打了多少?严重么?快带我去看看!”兰慧可急坏了。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她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弘晖忙道:“额娘,阿克敦表哥这会已经睡下了。被,被弘皙打了二十板子,儿子已经让赵大夫看过了,说是不严重,涂了药膏子养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伤得不严重?”兰慧不太相信。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二十板子不轻了。
“真的。额娘要是不信,可以问赵大夫。那个打板子的小太监,十四叔好像暗中塞了银子。”弘晖道。这还是小重子告诉他的。当时他只注意看阿克敦去了,没注意到别的。
“为了何事?”四爷问道。
弘皙这个孩子他也见过好多次。年纪比弘晖大不了多少,心机却比弘晖深多了。
弘晖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末了道:“儿子相信阿克敦表哥没有说谎。”
“你亲眼看见了?”四爷却问。
兰慧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就想说四爷一句,阿克敦这孩子从小心实,可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可见四爷的神色,她又把话给咽了进去。四爷也是了解阿克敦的秉性的。这样问,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弘晖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四爷,不太明白四爷的意思。
“没有亲眼看见,你拿什么判断?”四爷又问。
弘晖就沉默了,过了一会道:“儿子是没亲眼看到,但阿克敦表哥当时从两个桌子之间的过道走过的时候,并没有贴着弘皙的桌子,而且,那个过道里又没有东西,阿克敦表哥不可能突然就摔了。所以,儿子相信阿克敦表哥没有说谎。”
四爷这才点头,道:“任何事情都不能相信一面之词,要有自己的判断和分析。人的性情都是会变的。再信任的人,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出现偏差,或者在给你回禀事情的时候带上自己的意图。”
听了四爷这话,弘晖有些懵懂。
“这话你现在听可能觉得有些不明白。自己有时间慢慢琢磨吧。这件事,阿克敦是受委屈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