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幽幽,明亮的烛火在寒风的吹残之下,微微摆动着,拉得长长的影子印在我的笔下。
屋内炭火烧得“噼啪”声声响,屋间温暖环抱,窗外却怒号呼啸着的漫天风雨与寒冷,这是我坐在书案前的第三个时辰了,我在反复的写着那三个字。
云雀在一旁细细的替我整理着,我写一张,她就收拾好一张,叠得整整齐齐,一言不发,连大气也不敢出,我自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突然在最后一个字完美收笔之时,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闭了闭眼,唇边带着一个微凉的弧度,“你这是做什么?”
她腥红的双眼,一窜泪珠顺流直下,“秀回屋己经三个时辰了,不语也不怒,云雀知道秀心中有气,才会借提笔来释怀解气,今日都是云雀的错,都怪云雀这张多舌嘴,如若不是云雀口无遮拦,让那女人听了去,秀又何必受此等委屈。”
我的心也随着她的泪水微微一冷,别开了眼,不再看她,拉了拉衣袖,蘸了蘸墨淡淡一言,“此事与你无关,你的性子我是极其了解的,我心里并没有怪你,快起来!”
她依旧不起,还泣声道:“云雀不起,云雀说什么也不起,秀你就骂云雀一顿,又或是打云雀一顿都好,你这样不骂也不打,云雀看着心里难受。”
她说话的时候,我心底的凉意,一直不受控制的丝丝散开。
我却还是唇边淡笑着,放下手中的笔,将她扶了起来,看着泪水巴巴的模样,于心不忍,用绢子替她擦了擦泪,“我都说了你没有错,我又为何要打骂你,你我虽主仆关系,可在我心里早把你当成了亲人,我也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心疼我才为之,再说了,那纳兰珞当面挑衅又不是第一次,曾几何时,我都过来了,我并不在乎,又何必去计较今日她这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秀心里真不生气么?”她眸中泪水未干的看着我问道。
我安抚性的握了握她的手,轻轻一叹,“你倒说说我气从何来?今日我不也说得她黑了整张脸么?她情系八爷,众人皆知,她越是在我面前显露,这就证明她越心虚,她也算是情深刻骨,只是心里有苦,难以诉说罢了,同是可怜之人,我又何必拿她生气。”
“秀这样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云雀也会吸忍训,以后绝不给秀添麻烦。”她泣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我看着她泣声而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内心瞬间染上一丝苦苦微叹,“有时我心里真的有种后怕,怕有朝一日,我无法尽全力保护你。”
她止了泣声,腥红的泪眸看入了我的眼中,那一刻,只见她的眸光微微一闪,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澈,“秀待云雀的好,云雀永生都不会忘记,云雀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求秀能够幸福快乐,其实秀可以不用太在意云雀的,这样秀就可以少一分把柄捏在有心之人手中,秀就能更安全些。”
她说完,便快速的转了眸,只见她又再一次抬手抹着眼角的泪水,那一刻,我的心因她而沉痛起来。
她突然又抬起了头,冲我天真的笑了笑,漂亮的眸子里再也看不见其他,着手又在一旁伺候着我。
我心上的痛意在渐渐的蔓延,抿了抿唇,投身至书案,飞笔于纸上,却不知为何?这颗心却因为云雀的一番话再也无法静下来,云雀虽平常话多了些,可叹这世间,也只有她一心只向着我,不求其他。
强烈的一丝内疚感沉淀在我心底,这一刻,我才发现最让我害怕的事情竟是我那不可告人的身世。
只因瞬间思绪万千,顿笔在纸间,一刹那竟让墨汁浸透了纸张,坏了写好的三个字。
“秀可是想老魏王了?”
云雀的声音轻轻的自耳边传来,却令我手上一抖,这才意识到笔顿在纸间己良久,连忙收笔挽救这己粘染墨汁的三个字。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心中无杂念,并能造就一手自然美观的字体,这是外祖父教我练字之时所说的话,可我今日了解到的外祖父却己经重重的抹杀了那道我一直敬仰,一直为豪的身影。
此刻心中的千丝万缕,又再一次错宗复杂的纠结在了一起,现下我剩下的只能以提笔写字这种方式才能来抚平我心中那些困扰。
云雀见我稳稳的落笔,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还记得秀五岁之时,老魏王夸秀写的字像他,还说将来一定会比他还要写得好,我还在一旁打趣的说,等秀练得炉火纯青的时候,定要与他老人家一论高下,可是现在秀写再多,写再好,他也看不到了。”
又一次完美的收笔,此时我的心却在颤抖,停下手中的笔墨,在看向云雀眸中含着的泪光之时,我极力的压制,深深的吸了口气,直视她眸中,“云雀,你一定要记着,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能再提当年之事,那时我们太小了,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们谁都不清楚,既然父亲给我重取了名,又给了我新的华家身份,你我身上便有不能提及的秘密,也正如今日纳兰珞所说,如若让有心人听了去,只怕会给华家带来灭顶之灾,那我的身边自然也留不得你。”
云雀手上一抖,她本就泪浅,一下便又红了眼睛,“秀,云雀错了,云雀再也不敢了,云雀这一生绝不会离开秀,哪怕是死,云雀也要死在秀身边,云雀虽不知秀在担心什么?但云雀知道既是秀所担心的,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