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云雀那平静无波的面容突然之间因手中的信涵变得暗潮汹涌,我怔住了,只能低眸,因为此时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她持着手里的信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直到我眸中撞入她的泪花之时,我抿唇笑了笑,伸手从她手中夺过信涵,“瞧我,都让雨淋湿了。”
她僵硬着手,颤抖着双唇,“虽然让雨淋湿了,可这一字一句早己烙在了秀的心里,这珞儿姑娘被赐婚九爷一事是皇后娘娘作主,爷怎能怪罪秀,还有这里面写的毒蝎之妇,想必也是爷因为此事误会了秀,秀应当赶快回信一封解释事情的来由?”
我不再看她,转了身,将手中的信涵捏得紧紧,“这些都己不重要了。”
她抢我一步,腥红的眼眸落至我的眸中,“我看得出秀心里分明在意爷的想法,可为何就是不肯表露出自己的心境,秀难道就要一辈子委屈求全下去么?爷的话分明伤了秀的心,云雀不懂,在秀的心里到底什么才重要?”
重要,什么才重要?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乱的,从一开始就不懂什么才是重要。
突然眼前一闪,我似乎明白了眼前重要的是什么?眼前重要的是我得前往边疆,不论长姐的话是否信得过,我都别无选择。
我微微闭上眼,千般思虑,想着云雀并不知这其间的内幕,我也没有打算让她知道,今日收到战天齐满含责备之意的信纯属意料之外的事。
现如今何不借此机会来抚平云雀带痛的心,这样也能寻个借口,掩人耳目离府前往边疆,若是真是遭人算计,利用,无法安然再回到这个府中,那也不会让人盘根究底使其他人为难。
我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信涵,指关节己经泛白,指尖开始生疼,“云雀,我能信你么?”
云雀呼吸一滞,奇怪不明的望着我,“秀这话是何意?云雀不明白。”
我浅浅一笑,“我要去边疆。”
她一怔,心下转念后,眸中泪水微微褪去,直直的绞着我的视线,面上有了一丝悦意,“秀要去寻爷?”
看她释怒开怀,我心下一叹,可依旧不得不欺瞒她,我怕她从我眸中看到异样,使得她怀疑,我微微转了眸,带着笑意的回应她,“你方才不是让我回信向他解释么?我想清楚了,不需要回信了,我要亲自前往边疆向他解释清楚。”
“那云雀陪秀一同前去。”她带笑的声音尾随我身后。
我脚下一顿,转身,面上落了笑,“不行,你我俩人同行,动作太大,况且前往边疆一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些时日,你必须留在府中,假称我身子抱恙,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殿中,哪怕是我父亲也不行。”
听我这么一说,她拼命摇头,一面拉住我的手,一面满心思虑的说道:“不行,云雀不放心秀一人前往边疆。”
我心底泛起一丝涟漪,有些无奈,有些感动,更有不舍与担忧,她从未离开过我的身边,我的身边也从未少过她。
儿时,她与我一同经历魏家的悲剧与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她陪我一同成长,陪我学会勇敢的一步一步走出深渊,可如今真要离开她,除了不舍就是担忧。
我担忧这件事可大可小,她是否能在不知情,被隐瞒的情况下相助于我?
如若不能,她必定也会受到牵连,我与她主仆一场,她衷心真诚待我,我不忍她就此颠覆自己的命运,只盼她能不负我所望,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我安抚的紧了紧她的手,柔声相劝,“云雀你先听我说,我离府前往边疆一事非同小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我离府前往边疆,半路掳了我,拿我的安危来利用威胁爷,那样我便成了罪人,而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不敢再去冒险,你定要记住,我走后,无论如何你都要代替我在这个府中扮好这个角色,等着我回来。”
纵然万般不愿意,可她心明,自知我话中有理,她不得不摒弃内心对我的不舍,沉思片刻,抬眼看我,小鹿一样的眼中明明已经隐隐含泪,终是含忧的抿唇点了头,“云雀听秀的便是,可……秀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心疼不舍的看着她,酸楚连连的自唇边艰难的溢出三个字,“我会的。”
她低眸抹了一把眼泪,什么也没说,拨腿就跑了出去,看着她泣声离殿,我握紧双手,脚下踉跄坐至桌前,心里早己辩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次日,顺理成章的对外声称,我昨夜淋雨伤了身子,这些日子需要在殿中好好安养,交代任何人都不见。
一日时光似流水,过得特别的快,待黑幕一点一点的落下,殿中的云雀己然感觉到了与我离别的气息在逼近,她的话少了,动作也呆滞了,总是望着我,又或是某一处地方发呆好一会儿,待我安抚,她又是一言不发的调头就离殿。
夜晚时分,待到三更天的钟声响起,她帮我整理好了一切,想跟她道声别,却不见她的人影,我知道她肯定躲在某一处地方偷偷的哭,又或是偷偷躲在一处不让我发现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我离开。
我拎起包袱,己不能再顾霞诸多,朝着云雀早就安排好的****迈出了殿。
回头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一双泪眼,可依旧未停下脚下的步子。
月帘挂勾,月光一泻千里,天空中干净清澈,连点点星光也不见。
我一路策马奔驰,也不敢稍作歇息,生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