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他,一丝酸楚涌上心头,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意我有没有事,此时的他是我的错觉么?不会是错觉,我知道他待我与从前不一般了。
我摇头答道:“我没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他不说话,定定望住我,我心下更急了,“爷是怎么了?说话啊,到底是哪里伤了,不要吓我,不要……”
我看着他衣服之上血污斑斑,可上下我都瞧了,就是看不出他到底伤在了哪里,血粘在我满手都是,腥红一片,一时间我的手脚都快软了,连语出都在颤抖不全,第一次在他面前急得这般语无伦次。
“伤口在右臂之上。”他拧着剑眉,声音低而沉传来。
我手上一僵,原来我手抓着的地方就是他受伤的地方,是我太过于慌乱了,我连忙松开来,颤抖着双手,想要轻轻的掀开他的衣袖,“快让我看看。”
他伸手将臂上的衣袖撕破,咬着牙叹了一声,“没事,伤得不重。”
一道鲜红的伤口映入我的眸中,那血流不止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我想要伸手去替他止血,却发现手抖的连焦距都失去了。
突然颤抖的手上一紧,是他握住了我的手,向前一伸,是他用力将我的手蹭到了他那流着血的伤口之上。
我心上一紧,连忙要缩回手,可他紧紧的握着,丝毫不让,一丝轻柔的声音笑着而来,“不要怕,只不过流些血而己。”
“爷的身子是铁打的么?都这样了还……”我喉间一紧,化作了一丝哽咽,伸手触摸着他的伤口,撕下身上的衣裳为他包扎止血,血阴红的染遍了我双手,我的心就像他手上的伤口一样,在流血。
“你是在害怕我会死去么?”他在我耳边含笑低语。
我怔怔望向他,他那唇边带着浅笑,让我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的话说进了我的心里,我承认方才我确实害怕了。
我依旧不停手中的动作,替他包扎臂上的伤口,垂眸坦然的开了口,“是,爷说对了,我是害怕了,我害怕你有事,害怕你会死,更害怕你会像外祖父,奶娘……他们一样离我而去……”
我哽咽的话还未完,突然后脑勺一紧,是他伸手令我紧紧的贴至他的胸膛,臂上的力气几乎令我不能呼吸。
“放心,我这条命会好好的留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拿走。”
他那安抚的声音直入我的耳中,叫我心中百感交集,突然觉得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心安,从未有过安全感,就算是战天麟,我也从未感觉过。
此时,我只觉得在天塌地陷,生生死死,风雨之中,我似乎己经离不开他,这种感觉我曾一味的压抑,一味的逼迫自己忽视,可不知不觉之中它竟越来越强烈,连我心中的那丝淡然都无法阻止它在我内心的滋长。
我告诉自己,哪怕此时又只是我的一种错觉,那我也要不顾一切的好好对待这丝错觉,我陡然张臂,第一次这般不顾一切,这般急切的想要紧紧抱住他。
漆黑的夜里,天地茫茫一片大水,我与他相抱在泥水之中,这就是同患难,共生死么?我想是的,我也知足了,此生能与他共赴患难,共赴生死,往后其他的该如何变化,我也知足了。
突然他将我从怀里拉开来,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你我身子都己全湿了,再这般下去,只怕不死在剑下,也会冻死在这风雨之中,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生火取暖才行。”
我点了点头,将他扶起了身,他只是臂上受伤,行动依然可以自如,我有些羞涩之意的微微松开了他的手,结果还未待手上完全松却,他拉着我的手更紧了一分。
我心上一怔,想要看向他眸中的情绪变化之时,他己经拉着我一步一步走在了风雨之中,脚下泥水四溅,己是寸步都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