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问我来此地的目的了,从他的眸中我看得出他己经知道了我的目的。
虽然他待我如此,可我依旧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身陷战天麟的奸计,葬身北漠黄沙之中。
如若我将战天麟的计划相告于他,不只战天麟太子之位保不住,长姐也不能活,华府二娘亦要第二次承受丧女之痛。
而此次我只能阻止他放弃进军北漠,放弃夺得虎符的机会,从而率军凯旋朝归,这才是万全之策,不仅能保转府二娘,还能保住他。
我低眸,告诉自己绝不能说出此行来的目的,只能不竭自镇定地向他请罪,“请爷恕罪!”
他随即冷哼了一声,将手边的茶杯,狠狠的甩至地上,哐当一声,杯碎于地,碎声响我的脚边。
我亦不能移动双脚,这一幕,令我想起了那日府中,他杯碎于殿中,令我伤脚,而后又默然前来送药,静养半月的情景。
他眸光寒意乍现,愤怒颤抖的话语直戳我背脊,“你又是为了战天麟?”
我与他四目相对,能感觉到他的眸中愤怒寒意,一时之间,那些不能道出的心酸与悲哀从心里涌上来,压得我透不过气。
面对他的寒眸直视,我咬了唇,“爷不也是,意不在收复失地?而是一举拿下北漠,夺得虎符,重击太子。”
“所以你是千里迢迢来阻止我攻打北漠,夺得虎符?”他唇边冷冷一笑,笑得寒凉透顶。
我仿佛看到了那日宫中,他逼我用身子换取战天麟一命,眸中要我死的肃杀之意,可这次他却未向我动手,而是眸光冷冷的绞着我。
最后终是冷静的起了身,冷笑扬言,“好,不想说,不回京,我便成全你,但我也清楚的告诉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一举拿下北漠,夺得虎符,让战天麟亲手奉出太子之位,永不翻身,而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到他的身边。”
我的心在他走过我身边带来的一阵风中,仿佛一桶冰雪从头顶浇下,刹时寒彻。
我起身伸手第一次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却不敢转身看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是想以死来威胁我,那就劝你早早将这些把戏收起来,这次不管你说什么?就算你去死,失去你父亲手上的兵权,我亦不会改变。”
他的声音就像一条鞭子狠狠的抽在我的心上,心口聚然间失去了呼吸的起伏,我觉得痛,全身都在痛。
只因我在强忍着,我害怕有那么一刻,我挡不住心口的痛意,将事实的真相脱口而出,告诉他北漠一战,战天麟己设计谋害于他,可依他现在的状况,他会信我么?
他不会,他只会认为我的心里还是为了战天麟,所以才会编出这番谎话来阻止他挥军北漠,到时只怕适得其反,反而让他洞悉了我的计划,我若再下手阻止,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我不能说,我得忍住,绝不能因为心中的痛而害了他,害了那千千万万的将士。
就这样被他误会,也许只能这样被他误会,他才不会猜忌此战之中会有什么样的阴谋存在,而我也能悄悄的阻止这一切。
“别碰灵馨。”我缓缓转身面对他的背影,转移话题,竭力不让声音发抖。
他也转了身,眸中寒意越甚,好似一把刀子割在我的身上,声音依旧冷如冰霜,“你想护着的人还真多,方才是战天麟,现在倒成了个女人。”
我满目愧疚,从他的衣袖滑至他的大手,第一次主动的想要握上他的手,可他的手己握拳紧紧,我己经感觉到了他的手在触及我的手时,微微颤了一下。
我低下眸光至他紧握拳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的附上,他也慢慢将紧握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打开来,我的声音低沉而来,“灵馨心地善良,纯洁干净,她不同我,如若爷不能好好爱她,就请爷放过她。”
他握拳的手突然一松,将我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间,声音中微微带着柔情,“告诉我,你是否妒忌,是否在意,如若是……我可以考虑不碰她。”
随着手上的微微颤抖与收紧,我抬头,心开始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的变软,我是妒忌,我也在意。
可当我的眸光渐渐看入他的那深眸之中时,我却心生胆怯,不敢,又或是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在他面前说忌妒与在意,我只能自心底迸发的倔强,令自己陡然生出一丝气力,垂眸道:“求爷放过灵馨。”
紧握的手瞬间的一松,他眸中柔情一瞬间退下,替代的仍是那冷如冰霜的眸光,“华蝶衣,你记着,只要是你所求,我这辈子都不会如你所愿。”
他化作了一阵凉风,拂袖而去,脚下一软,我仿佛浸在冰水之中,这样冷,冷得寒彻筋骨。
我只能向后撑着桌沿,勉力站定,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痛意与寒粟全身的颤抖。
我从他的屋中踉跄走回了自己的屋中,恰遇春兰守在我的门口,我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唐塞了她。
出乎意料,她也没有多问,也许是夜深了,睡意来了,替我铺好被褥便匆匆回房了。
而我却点着微弱的烛火翻着一些书卷,**未眠。
一晃便是几日,枝头的花儿也微微飘零,自那晚后,我与战天齐就再也未见过面,就连灵馨也没有来我的屋中,春兰似乎也有些遮遮掩掩。
倒是几人之中只有我一阵莫名。
我与春兰走在厅院间那一汪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