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起脚尖凑到栎岚耳边,清秀的眉眼中淌着悲戚的泪光,哑声说:“如今我对你已经什么都不盼了,只想要城主这个位置。【阅】既然她都已经死了,那城主这个位置就给我吧,算我求求你,嗯?”
“你不要再想了,城主没有死,你也不可能登上城主的位置。”栎岚目光沉重的看着前方,仿若前方阻着一座艰险的峰,怎么也望不到峰后面的星点阳光。
又淡淡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说出去,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谎话,月茗忽的竟笑了起来,听在栎岚的耳中,是那么的悲怆。
她从不会这样笑,从不会这样虚假的含着泪笑。
她的清浅眉眼中似乎在滚着一个深不到底的漩涡,吸收进每一点照进去的光线,然后吞噬掉,撕成粉碎,不给一点逃离的机会。
再转过身时,月茗的脸上早已扬起了惯有的笑容,眼眶中的泪光也早已消失不见,仿若那明媚的如春风般的瞳眸上从未沾染过晶莹。
“众位长老且听我一句话。”
只听月茗一开口,原本还耳语嗡嗡的冷殿之上立即安静了下来。
她缓步往回走,双手规矩的于身前交叉相握,面色平静的说着:“当年城主即位,将我困在了苍冥山上。说实话,当时我确实心有不服,但是为了能使咱们的城主更加安心的为塔尔中造福,我也心甘情愿的去了苍冥山,在山上为塔尔中的百姓祈祷安康。”
这句话说完,众人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都在为月茗的遇境而抱不平。
他们的这种反应正在月茗的预料之中,她得意一笑,继而转身望着栎岚说:“可是有一件事我实在弄不明白,希望众位,尤其是栎护法,可以为我解答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煊祭护法站了出来,眼中闪着精明的光,一脸的狡猾表情,“您但说无妨,正好我心中也有疑惑,或许我们疑惑的地方.还是一样的呢。”
“对啊,对啊,您就说吧。”
“说吧。”
“对啊,说吧。”
栎岚气恼的深吸口气,目光沉痛又有些无奈的看着月茗,面色虽然还算镇定,但他的心早已乱成了一团麻花,琢磨着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
“百年前,也就是我父亲死去的第三天,咱们的城主将我丢去了洁心殿,作下咒语令我今生今生都不能离开苍冥山。在场的众位应该都亲眼目睹了那场变故,都知道当时城主所下的咒语该是做了血祭的,无法破解。除非人死咒除。”
月茗微眯的双眼中染着无法消弭的恨意,晃而浅声一笑,眼中的恨意转为疑惑,说:“栎护法说城主好好的休息呢,但是众位可见,我月茗如今就好好的站在众位面前,但人死咒除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这,该如何解释?”
快了,就快了。苍焰山底的岩浆越来越滚烫,越来越沸腾。吞噬罪恶,销毁肮脏。
从天处降下来的雨水啪嗒啪嗒的砸在凹凸不平的泥泞土道上,脏水坑中,红瓦房檐上,石灰阶梯上
悲伤的颜色在潮湿又粘稠的空气中蔓延,再蔓延,沉重的步伐,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行李,握着就不想松开的手与手,愁苦的乡音,在说,我在前方等着你呦,娃子。
几十个士兵赶着成百上千的百姓赶路,催促着他们,快点,快点!天马上就黑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撤离呢!
谁在等着撤离?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还是不得不像赶牲畜一样赶着百姓们前进的士兵?还是德高望重的各族巫长,阿姆,还是护法,城主。
天空是乌黑色的,大地是乌黑色的,中间夹着一层被驱赶着,缓慢游动的赤红色心脏。
雍长的走廊上响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急促,也不慌张,笃定的走着,走到走廊尽头时停了下来。
他身上穿着塔尔中士兵的服装,头垂的低低的,湿漉漉的头发就贴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的脸庞隐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仿若刺破黑暗的束缚,闪着耀眼的光。
他的左臂笔直的垂在身侧,然后用握着剑的右手缓缓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关上房门。
“好,众位若是真的想见城主的话,那便随我来吧。只是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不听召令贸然闯入城主寝居,妄传城主仙逝谣言,这可不是小罪。”
栎岚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众位,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见没人说话,栎岚率先迈开了步伐,头也不回的说:“想见城主的就跟上来吧,别说我不让你们见。”
雍长的走廊上响起了一片噪杂的脚步声。
栎岚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十几个最终决定跟上来的人,月茗和三位护法走在一群人的前面。
“他来过这里了!”月茗在心中呐喊,忽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中渐渐成形。
栎岚就一直面无表情的走着,流动的风将嵌入两壁的烛火扇动,昏黄的光线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呈现出悲伤的颜色。
“栎岚你知道吗,今日我打败了所有人哦,我终于可以脱离那个汹屋子了!而且城主也终于肯让我见父亲母亲了!呀,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回去好好打扮打扮,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呢。”
“嗯,确实需要好好打扮一下。”
“对啊,毕竟是父母呐。父母诶,栎岚,我的父母诶!你知道吗?”
“知